"Lately,less。"
"Good。"
"Lessisgood。"
“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我高中有一个假期,跑去新疆找驯鹰人学驯鹰。”
“驯鹰?”江昊神色一顿,想到闻颜胸口的纹身。
“对啊,老鹰生活在悬崖峭壁上,想要把它们从巢穴里带出来,就要亲自爬上悬崖。”
“然后是熬鹰,再是驯鹰,每一步都很艰难。”
“我去尝试过。”
“你为什么想去学?”江昊小幅度地翻了个身,仰躺在闻颜腿上。
“为了证明我可以,”闻颜垂下眼,“以前我什么事都想做到,所以常常会逼自己做一些不太喜欢的事。”
“我也不是对自己要求高,没那么冠冕堂皇的由。从小到大,我没尝过输的滋味,所以后来做每一件事,都不想承认自己不行。”
这一刻,江昊看着闻颜的眼睛,忽然觉得他是那样生动,而自己也可以离他很近,就像现在这样。
“后来有一天我明白,原来其实不需要这样,喜欢的事情就多做,不喜欢的事情少做,没什么不行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江昊问。
“你的人生,只需要自洽就好,每一件事都是,”闻颜碰了下江昊发顶,“有时候,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也许就可以做,不用管别人怎么想。”
“所以,你的那个纹身,是鹰?”江昊抬起手,隔着单薄衣料,他的指尖在闻颜胸口的位置轻轻一点。
闻颜笑了笑:“你看到了?”
“嗯,不小心看到的。”江昊说。
隔着一段并不远的距离,江昊和闻颜对视了片刻。
“闻颜,你把我当小孩子哄。”
闻颜还是笑:“没有,怎么这么说,小孩子听得懂这些?”
“你是不是总觉得我把你当小孩,”闻颜正色道,“我没有这样想。”
“哦,”江昊偏过脸,“知道了。”
夜晚和深海一样,浓郁的黑向四面八方蔓延。
江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天花板。
中央空调送出舒适的凉风,他身上盖着一张轻而软的薄被。被子的一角是掀开的,江昊的半截手臂露在外面。
但他不觉得冷,热潮一阵一阵向他涌来,如同傍晚冲浪时扑过来的海潮。
如果教他的人是闻颜,江昊想他或许能够学会。可是闻颜不在,他一个人面对陌生的教练,江昊就没有太多兴趣。
江昊也不想在这种时刻想到闻颜。
可是脑子里全是和他的画面,在家里的阳台,在别墅前的草坪,在船上,在海边公路。
而后他又想到自己错乱的那一笔颜料,闻颜不介意的笑,他的侧脸,他的眉眼,甚至是他的伤痕。
掌心很快就从干燥变得湿润,江昊喘着气,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搭了一下嘴唇。
他睁大眼,脑子里像有一根紧绷的琴弦,在一瞬间断裂开,发出只有江昊能听到的声音。
那根琴弦还在颤抖,混乱的余响掩盖空调微弱的运转声。他缓缓松开手,就那样半举在空中,有一些没反应过来的茫然。
又躺了一会儿,江昊才起身,进浴室洗了次澡。
酒劲已经完全褪去,但江昊的眼睛和脸却变得更红,初次的羞耻感这时才浮起来,很快占据他的大脑。
于是江昊不敢再想,他匆忙换好衣服,又重新躺回床上。
本来以为自己会想很多,没想到躺下以后,江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时间已经有些晚,江昊刚穿好衣服,推开门,闻颜就在门外,手里拿着一片面包,问他要不要吃早餐。
江昊下意识把门拉紧,懵了一瞬,哑着嗓子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