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澈有点愣。
他很想跟江雨浓一起,但他没说,因为他觉得江雨浓可能不会同意。
昨天能让他一起去领遗体、一起埋葬他已经很意外了。
他怔了两秒,笑了,然后开始不正经,“江雨浓,你是在请我帮忙吗?”
江雨浓也笑着点头,“是,辛苦沉大少爷动动手,跟我一起收拾呗。”
沉澈昂起下巴,鼻孔朝天,挑眉道:“乐意至极!”
说完,一手拎一个箱子就往客厅走。
客厅里除了家具家电,没多少其他的,沉澈三下五除二,一会儿就收拾完了。
为了拉东西,特意开了两辆车。跟司机一起把箱子抬到车上后,沉澈又转身去厨房,除了里面那个套间里杂物多了点,其他也没有多少东西。
等到他这边收拾完,抬步往卧室走,打算去找江雨浓。
刚迈进屋子,就见江雨浓靠在卧室的一个柜子前,逆着光,正在阅读手里的一张纸。
“看什么呢?”沉澈问。
江雨浓没答,他走过去挨着她,目光聚焦到纸上,最上面,白底黑字写着两个大字:
“遗嘱”
沉澈蹙紧了眉,继续往下看,草草看过后,发现江淑娴和李建山在活着的时候,就早早规划好了一切。
他们把名下所有财产,都留给了李子豪。
这份遗嘱是江雨浓刚刚收拾衣服的时候,从柜子最底层的抽屉里找到的。
遗嘱嘛,她熟悉。
因为在她刚满18岁不久,也曾立过一份。
但,又怎么能比呢?
沉澈看完,偏头垂下眸,看着江雨浓,声音温柔到不像他。
“江雨浓。”他轻声唤她。
“我没事,”江雨浓问,“有打火机吗?”
沉澈知道她想做什么,没有阻拦,“等着。”
他不怎么抽烟,所以兜里很少有打火机。
他去问司机借来给江雨浓,江雨浓接过,左手举起那张轻飘飘的纸,右手“噌”的一声打着火。
等火燃过纸张一角,她左手稍用力,把着了火的遗嘱扔向空中。
那双眼睛又冷了,熊熊火光也映不出半分重色,瞳孔颜色淡到不像人类。
江雨浓面无表情,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燃烧的纸。
从它起,到它落。
真的很像一条锁定猎物的巨蟒。
纸落下,江雨浓也随之蹲下。
她望着燃烧的火苗,望着逐渐化成灰烬的白纸,唇角一抹嘲讽,甚至带了狠毒。
“他们万万没想到吧,从小到大那么宝贝的儿子,那么疼爱的儿子,是这样的结局和下场……”
江雨浓冷哼,“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沉澈没说话,只是抱着江雨浓,安静听她发泄。
等到纸燃尽,江雨浓的情绪也宣泄完了。
她转头看向沉澈,云淡风轻地说:“我违法了。”
沉澈扬眉,“所以呢?”
“你会举报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