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两人都没有空着手,但也没有买特别见外的面子礼物。
沉澈上次知道了董玉娟最近迷上了咖啡,就买了几包上好的咖啡豆。江雨浓直接从网上挑了几株绿植,有大的有小的,有能开花的也有只长叶的,直接邮寄到了宾馆。
两人到国泰的时候,董玉娟刚收拾完卫生。
虽说宾馆平日里就已经很干净了,但家长就是如此,知道孩子会回来后,几乎是从接到通知的那一刻就开始期待。
然后当天一大早去超市,买最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买孩子爱吃的零食,然后精心摆好。
大门打开,熟悉的铜铃声响起,董玉娟抬头,满脸欢喜。
“雨浓!”说着上前给了江雨浓一个拥抱,然后拎着她薄薄的外套,问,“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大人总是这样,不管什么天,都觉得你穿太少。
江雨浓笑笑,回答说:“都二十多度了阿姨,怎么会冷。”
“那也太少了。”
“不少。”
两人牵着手往屋里走,被忽视的沉澈故作不开心,在背后嘀嘀咕咕,“阿姨,你要不要问问我冷不冷呢?”
董玉娟闻言扭头看了一眼,“你又不傻,冷不会自己多穿点。”
沉澈:“?”
行吧行吧。
沉澈长叹一口气,耸耸肩,把咖啡豆放到前台,自己拉了前台的椅子,凑到江雨浓和董玉娟面前,刷存在感。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工作吗?”董玉娟问。
江雨浓摇头,“不是。阿姨,我父母车祸去世了,这次回来是办丧事的。”
“啊?”对于这个信息,董玉娟明显意外。
她抿唇看着江雨浓思考了两秒,先说了句,“节哀。”紧接着又补了句,“恭喜。”
“噗”
这两句话,四个字,几乎无缝衔接。
沉澈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
“笑什么?”董玉娟转头看他,不明白。
江雨浓也是,转头问:“是啊,你笑什么?”
“我笑——”沉澈顿了顿,想着措辞,“阿姨这反应,估计再没有第二个人。”
“有啊,”江雨浓说,“林雪浅也是这样说的。”
沉澈抬抬眉骨,没再说话。
董玉娟有理有据地说:“这怎么了?本来就是啊。节哀是因为两个活生生的人遭遇了那样的不测,但没有他们那样做父母的,所以他们去世了,对雨浓来说是好事,自由了,所以要恭喜。”
话虽如此,但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董玉娟这样的思想和坦诚呢?
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游说江雨浓,会跟她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你的父母,是生你养你的人,不论生前对你做了什么,现在他们过世了,死者为大,你不能这样。
但沉澈不是,他告诉江雨浓,你不用愧疚,因为他们就是不爱你。
林雪浅也不是,她恭喜江雨浓。
董玉娟更不是,她说他们去世了,是好事,是自由。
甚至叶梦迪,在无意得知这些后,跟自己说的都是脱离苦海了。
所以啊,来过的这一生,亲人挚友不必很多。
有那么几个同频的,足够了。
沉澈没让董玉娟做饭,理由是做饭的时间三个人聊聊天,董玉娟同意了。
他叫人送了火锅,三个人围坐在直径只有一米的玻璃圆桌上,像一家人一样吃火锅。
桌子放不下很多菜,沉澈从仓库拿了两个木板凳,擦干净后放在自己身侧,负责给两位女士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