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千礼盯着他,嘴唇颤抖,一时无声。
羂索大仇得报,整个人像踩在云端上,正对着中原千礼,笑得洋洋得意,然后——
“砰!”
血花四溅。
一枚子弹击中他的后脑勺。
不带消音的枪响,震耳欲聋地在别院中炸开。羂索的眼睛慢慢瞪大,紧接着是涣散,他很慢地转过头,看见陀思手中的枪口,最后一缕烟散去了。
“感谢您的出演,羂索先生。”陀思妥耶夫斯基彬彬有礼地通知道,“您杀青了。”
羂索缓缓倒在地上,子弹杀伤了他的大脑,没办法继续支撑思考,他整个人极小幅度地抽搐,‘哇’得吐出一口血,吞吞吐吐地说,“我……你……不能……”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他面前蹲下,翻开他的领口,拿出就藏在内衬里的咒具,仅有药丸大小。
“如果您不那么急于求成。”陀思遗憾地说,“这幕戏会持续得更久一些,但还是由衷感谢您的帮助。作为交换,我们会完成您的夙愿。”
“这家伙太坏了。”白宰转向中原千礼,说,“对吧?”
中原千礼:“……”
中原千礼:“你们要复活宿傩。”
“是。”白宰温和地说,“辛苦了,小千礼。”
陀思妥耶夫斯基将药丸大小的咒具丢在地上,往外走时,鞋底将它一脚踩碎,淡紫色的雾气升腾。他恍然未觉地继续走,离开前,留下一句,“我先过去了。”
“嗯。”白宰说。
那雾气拥有致人陷入梦障的精神干扰效果,也是羂索处心积虑的得意之作,由于掺杂了特殊粉末,同时具备着物理意义上的昏迷作用。
白宰往嘴里丢了一粒白色含片,三两口嚼碎。
“不要这样做……”中原千礼喃喃地说,眼神震荡,“那是……不可以……放出来的……魔鬼……”
大脑一片紊乱,他越说越小声、越说越磕绊。
身形摇摇晃晃,再也支撑不住眼皮,一下子倒了下去。
然后,一头栽进白宰打开的臂弯中。
中原千礼陷入了梦障。
雾气渐浓,遮挡视野。
“别担心,这不是一个无法战胜的魔鬼。”白宰将他抱起,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似的,温声说,“很快,一切就会结束。”
白宰抱着他,在院中巡视,找到一张光可鉴人的石桌。
走过去的时候,很贴心地单腿迈过在地面上昏睡的虎杖悠仁,没有踩到无辜小孩。
白宰先用手心轻贴了下,石制桌面冷硬冰凉,于是放下孩子后,又脱下西服外套。
他单手扶着中原千礼的身体,为他披上外套,重新将他放平。
做完这一切,白宰转身离开。
……
“嗒。”
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口,很轻的力道,往后扯了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