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苳忍不住笑了,手指在她脸上蹭了一下,软声说?道?:“别生气嘛。”
不过才?过去几分钟,岑溪就?恢复到了平时的冷淡模样,这种反差让安苳觉得很有趣,很可爱。
明明衣服都还没穿,盖着冲锋衣外套,明明刚才?……还那么失控、热情地?咬着她。
安苳心跳乱了一拍,低头吻上她耳廓,去转移自己内心的悸动。
岑溪呼吸有些紊乱,抬起一只手,用力扣上了帐篷半掀起来的门帘。
苏伦戈沙地?春天的夜晚气温不高,风声穿梭在沙丘之间,篝火慢慢暗淡下去,最终熄灭,星河在这一刻哗然亮起。
然后慢慢地?,星星也都隐入进黎明前?的黑暗里,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这时帐篷门帘才?突然被拉开,安苳打着呵欠走出来,把?一包废弃的纸巾用打火机点了,然后又拿出盆子洗手。
她把?所有动作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醒了刚才?疲惫睡去的岑溪。
这一天,两个?人一直待在帐篷里。
安苳对这件事很热衷,但岑溪的承受能力很有限。
她抱着岑溪,餍足又失落,还有点难过。
岑溪好?像对她没兴趣。
岑溪会亲吻她,抚摸她,但不会再有其他的举动。
她看那些视频,明明都是两个?人互相……
她也愿意岑溪这么对她。
两个?人现在明明如此?亲密,她仍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到底怎么奇怪。
当然,开心和兴奋还是更多,甚至,有些幸福。
幸福这个?词,对她来说?很奢侈,让她觉得幸福的瞬间很少。
但和岑溪在一起的每个?瞬间,她都觉得幸福。现在这样的时刻尤甚。
第二天,岑溪那里不太舒服,两个?人终于走出了帐篷,去看旁边的草甸子和一个?不知名的“淖尔”(蒙语:湖泊)。
安苳有点紧张:“你不舒服的话,休息一天吧,出来走会不会更难受?”
她有点羞愧,总是觉得都怪自己,“都怪我,最后一次我不应该那么快……要是你还不舒服,我们回家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岑溪侧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她处心积虑想推掉的责任,其实根本?不存在吗?她竟然忘了,安苳会自动把?所有责任揽过去。
安苳会一直觉得对不起她。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感觉轻松,反而心里沉重了几分,心不在焉地?说?道?:“哪有那么严重?”
安苳紧张地?说?道?:“女人的身体是很重要的,要是有什么损伤……”
听着她絮絮的、愚钝的唠叨,岑溪心里有点好?笑,有点嫌弃她笨,嫌她观念老土,却又难以?避免地?感觉到有些温暖。
“安苳。”等她说?完一大串,岑溪才?转头问她,“你是对谁都这么好?吗?”
安苳愣了下,想了想,晃了晃她的手,亲近地?说?道?:“对你是最好?的。”
岑溪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唇边勾起了些微笑意,转身过去,轻轻环住她的腰,很认真地?说?道?:“谢谢。”
她这么郑重的道?歉,让安苳心里软软的,立刻回抱住她:“不用谢呀。我……”
我喜欢你……
简单的字眼?在唇齿间打转,却总是没能说?出口。
她贪恋眼?前?的幸福,不想做出任何?不可控的改变。
她们拉着手在新生的草甸子上追逐打闹,累了就?躺下来,静静地?谁也不说?话,安苳会冒出来一句:“岑溪你看,天上那个?云彩像不像狗?”
岑溪否定?:“一点都不像。”
安苳只是笑笑,不跟她争论?,过了一会儿,慢慢地?侧过身来,把?她抱在怀里,温暖的掌心在她腰侧摩挲,低头吻上她的唇。
然后在岑溪呼吸频率开始不规则时,安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犹犹豫豫说?道?:“岑溪……同学聚会那天,你喝醉之后……是一直都认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