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用白磷!!!”完全是靠水墨梅花才能避开溅射点的小白鹅死死地捂住了鼻子,“玩的这么脏吗?!!”
提前戴上防毒面具的维奥莱特没有回话,她再次举起化身为炮筒的baby-5,接连发射了数枚被拉面改造过的□□。
“轰轰——嘭——!!”
燃点极低的弹药在与氧气接触的瞬间便开始猛烈燃烧,直达千度的高温轻易地扑杀了本质为植物的水仙花。不断抽取魔力的花朵反复地盛开又颓败,这支被特洛伊送给亚莉克希亚的小小分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增殖速度不够快。
那些一旦沾上就摆脱不掉的液体金属烧穿了它的花叶与根土,每一滴反复爆开的白磷都可以溅射出更大的燃烧点,翻滚的浓烟与刺目的火光占据了全部的视野,炼狱已成,这里没有退路。
没有魔女做后续支应的分束已经察觉到了消亡的危险,它已然明白这一次的丛生将会耗尽储存在身体里的全部魔力,它会在这里死去。
可它依然在盛开,它热烈的,一往无前的盛开在这场空前的爆炸里——被亚莉克希亚委以重任的鲜花承载着名为母亲的重量,与第一次只是见色起意的相赠相比,这一次的相赠自带祝福与祈愿,而水仙回应了她。
它愿意用自己的消亡来回应这份期盼。
它愿意让这个母亲的孩子逃出生天。
[20:59]
“我原来总想着,你们都这么容易死了,还不得全都圈起来。可后来我发现圈养只会让你们变得更弱,站都站不直,只会跪着。”
确实很喜欢毛绒触感的拉面抚摸着自己的羊毛毯,他看向一直在旋转的秒针,笑容不减,“跪天龙人,跪世政,跪我,跪得又快又好,但是然后呢?该死的还是死了,对吗?”
“大争之世啊,我亲爱的愚民们。”
从太阳椅里起身的拉面走向布满浮雕的大理石护栏,他远眺着花之国的城镇,然后缓缓抬头,望向被浓烟遮蔽的夜空,“从天龙人的圈爬向革命军的圈,从被世政吃到被革命吃,真的就这么喜欢做食物?”
“不知道各位在城门被攻破时是庆幸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
就差直接把‘要搞事’三个大字甩到革命军脸上的拉面不以为意地继续刺激着刚刚经历过侵略战的西海各国,“被逼着做选择不好受吧?失去土地的滋味如何啊?这次又想用什么姿势跪下?还是说打算直接躺在盘子里当下酒菜吗?”
[21:00]
目送秒针迈过九点的拉面话音一转,他不再用语言鼓动那些即将流离失所的平民,而是重新提起自己要改名的事。
“反正我是不想被人吃的,所以拉面这个名字不吉利,我不喜欢。”
确实不喜欢这个名字的拉面背着手站在夜风里,属于父亲的面孔早已模糊在记忆中,得不到父爱的拉面终于决定要在今天主动舍弃这个烙印,“叫我拉姆怎么样。”
说出名字的拉面维持着那个仰望夜空的姿势,但他在看的既不是浓烟也不是火光,“与坐在虚空王座上的人用同一个字当名字是不是更好听一点?”
“轰隆——!!”
陡然加快的语速比阴影更先落下,在天罚抵达花之国之前,一直在催化平民与革命军矛盾的拉面成功地用这件看似对世政有利的事为自己争取到了将话说完的时间差。
那句绝不应现世的介绍顺着电话虫的信号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传遍了西海,连带着所有正在监听此处的势力在内,每个人都清楚地听见了拉面的声音。
“轰——隆隆——!!”
仰天而立的男人在光束落下的同时露出了笑意,那些紫红色的光反射在他的小圆墨镜上,让人看不清更多的表情。
依旧在爆鸣的白磷像是什么为了庆祝而燃放的烟花,一直在进攻的维奥莱特没有因为拉面的惊天言语而有所迟疑,但这很正常,毕竟这条消息本就是她告诉他的。
同样不曾犹疑的baby-5在维奥莱特挥击的途中延展出了弯刃,那些从天而降的恐怖攻击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寒芒游走在被白磷烧灼的水墨梅花之间,直奔艾弗里的咽喉而去。
她要杀了他。
但那柄代表着死亡的弯刃在无限地逼近艾弗里后也无限地远离了他。
“喂喂,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啊喂。”
似乎只是一眨眼,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另一种颜色的火焰,有清甜的酒气弥散在刺鼻的烟雾里。
徒手握住尖端的不死鸟在一扬一抛间甩飞了德雷斯罗萨的女王,他按住被呛到疯狂流眼泪的艾弗里,将他卷进了不死蓟。
“要来口白露吗?你看起来不太好yoi。”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小白鹅挥开那碗凑到嘴边的酒,他抓起马尔科的衣摆就是一个擤鼻涕的大动作,“他们居然用白磷!他们不讲武德!!”
被蹭了一身不可言说之物的马尔科:……
“你怎么过来了?不对,你是怎么赶过来的?”终于能睁开眼睛的艾弗里看向尚且残留着夏岛气息的马尔科,一时没能转过弯来,“从新世界到花之国最快也要一天啊??”
“当然是蹭了条顺风船。”
单手撸鹅的不死鸟示意艾弗里去看附近的水仙,那些几近死去的植物在艾弗里恍神的时候重获了新生,它们此刻正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肆意地向上攀去,枝叶纠缠着枝叶,盘亘交错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