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情绪里的baby-5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差点撞翻酒杯的事,她一本正经地竖起了食指,“首先,革命军需要有一个明面上的大本营,这样就可以更好的隐藏起巴尔迪哥。”
她又竖起了自己的中指,“其次!在拥有能正面对抗的实力后就必须正面对抗,只有这样才能让世界看到革命军的底气与态度,彰显实力的同时告诉他们咱们不是闹着玩的!”
最后是无名指,“还有!!”
终于不再把自己怼到拉面眼皮子底下的baby-5重新直起腰,她像是在演讲一样的虚拢着手,模拟着拿话筒的姿势,“我们需要联合,没错,是那种不被种族和地域观念束缚的,共识般的联合!”
“就像宗教一样!”
或许是回答得太顺,一直只是在复述一些会议碎片的baby-5突然总结出了属于自己的思考结果,而拉面肯定了她,“宗教?哈哈,这个比喻很形象啊,嗯,对对对,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不是能发现事物的本质吗?脑子也挺好使的,怎么就喜欢装傻呢。”
“诶?”刚要因为被夸而激动的baby-5有些迷茫地放下了手,“我哪里有装傻?”
但拉面只是随口一提,他没打算跟baby-5聊她的心病,也不打算变成一个医生,尽管他刚刚治好了另一个小姑娘。
“知道咱们为什么要趁着百兽海贼团在玛丽乔亚大肆破坏的时候出手吗?”他继续提着问,且十分顺畅地使唤着baby-5,示意她给自己的空杯子添酒。
“唔,因为这个时候海军腾不出手来管下界的事?”倒完酒的baby-5顺势坐在了拉面附近,她抱着酒瓶陷入思考,努力地想要给出回答,“每次召开世界会议的时候,四海都会因为驻守将领的离开而陷入短时间的混乱,海贼也会趁着这个时候频繁登岛,所以这是最适合发起袭击的时候?”
“还有吗?”
“还,还有?!啊,这个,等,等我想想,我马上就能想出来!!”
完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的baby-5用酒瓶抵住自己的额头,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她非常努力地拼命思考着,只是为了不想看到拉面失望的眼神。
在等待回答的间隙里,拉面再一次将杯中的酒液喝光了,但这一次他没有再让baby-5倒。
自己起身去开新酒瓶的前任国王从玻璃柜的反光中看见了就快要思考到冒烟的baby-5,这副场景很好地愉悦了他,让他找到了一点当年教亚莉克希亚的乐趣。
“世人怕神,但世人为什么怕神?”
直接用酒瓶喝的拉面一点王族该有的形象都没有,他斜倚在吧台上,用一种在讲睡前故事的口吻教着baby-5,“因为神是不会流血的,祂们不可战胜,也无法被打败。”
“所以一旦神也开始流血,那种笼罩在世人头顶的‘不可逾越’也就烟消云散了。他们会知道神与人没有区别,而人是杀得死的。”
所谓不败神话,只有不败,才是神话。
也就是说,百兽这一战无论输赢,都意味着天龙人失去了一部分神秘的面纱,他们不再是未知的,也自然就被削弱了那种不可战胜感。
但削弱不代表失去,能屹立八百年而不倒的庞然大物,必然是有着什么足以支撑祂掌握天下的力量。
而这个力量,就是他这次想要钓出来的东西。
只有在知道对手的底牌是什么之后才有谈输赢的资格。
用喝水的速度喝酒的拉面看了正在试图消化新课题的baby-5一眼,未对任何一个分队长提起过具体打算的男人突然向这个跟他一样没什么正常名字的女孩说出了他的想法,“我的眼线告诉我,世政的科学家似乎研究出了一种足以与古代兵器相媲美的新技术,可以轻易地抹除一个国家。你觉得在什么情况下,世政才会动用这种不外传的力量?”
“嗯——在被挑战底线的时候?”
“不,是在被挑破底线的时候。”
拉面纠正了baby-5的用词,他看向她的眼睛,“瞪瞪果实很好用,你也要学着去使用她。”
曾跟维奥莱特一起在多弗手下共事过的baby-5微微睁大了眼睛,“我,我吗?!”
“对,就是你。”
打开怀表的拉面看了眼时间,“当然,这是在你还能活着回来的前提下。”
温特·格拉玛号是最后一艘抵达西海的战舰,他们大概会在11:30左右降落在目的地,但属于西海的战争早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经打响。
有实力的老牌国家都是有资格参加世界会议的加盟国,他们的王此刻都聚集在玛丽乔亚。先不提他们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但至少这七天的西海是真正的群龙无首,好打得很。
至于剩下那些没什么实力也没什么资源可言的墙头草,那更是随便打两下就能下来的地方,没什么好说的。
趁着海军里的怪物都被拴在伟大航路,革命军可以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但能不能把这份胜利维持下去,就要看世界政府的底牌到底是真是假了。
“但愿维奥莱特能把他带回来。”放下怀表的拉面又喃喃了一句,他摇晃着手里的酒瓶,有些自嘲,“只可惜我的赌运一直都不怎么好。”
“那就由我来赌,我运气还不错的!”baby-5超自信地扬起了头,“每次都能遇见好人!”
“……那还是我来吧。”
被叫做‘好人’的拉面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推了下墨镜,他嘴角抽搐地收回了自己的话,“突然觉得我的赌运也还能看,至少还算是有希望。”
与接连落到唐吉诃德和他手里的baby-5相比,只是跟世政还有洪灾对着干过的他似乎要更幸运一点,毕竟他找到了蒙奇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