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是来见洪灾的。”放下手臂的高大男人有些沉默地转过身,他望向那个坐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几乎是有些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邀请,“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和你聊一下有关……治病的事。”
“你是自己来找我的,还是有人让你来找我?”佩奇将手中的粉色跳棋放在蒙多尔摊开的手心里,在起身的同时向他道别,“下次再一起下棋吧。”
终于把洪灾盼走的书记官大人看向手里的棋子,不知为何却有些不满,“都不跟大哥打个招呼吗?就这样离开万国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不用。”已经走远的佩奇没有回头,她匀速地挥着手,“再见。”
蒙多尔:“……啧。”
抬脚跟上佩奇的大熊直到确定附近不再有霍米兹或夏洛特之后才回答佩奇的问题,“是青雉推荐我过来的。”
为了寻找能治好女儿的方法,在退出革命军后专心照顾波尼的巴索罗缪·熊开始四处求医问药,却一直都没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甚至就连那个不能照到自然光的怪病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然而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一个在退出革命军后就驻扎在索尔贝王国还时不时满世界乱跑的强者是很值得关注的对象。毕竟曾是革命军,这个身份太过敏感,谁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东西。
太过异常的举动吸引来了海军的目光,于是当时尚未完全成型的sword小队就被派去了南海,他们顺利地潜入索尔贝,熟练地收集着各种情报,还不忘执行sword成立之初的0号任务——收集与世政有关的罪证。
这个连铂铅病的真相都能挖出来的团队也自然有着非常可观的能力,所以那些本来就未曾被严密封锁过的陈年旧事也自然就被sword一个不落的给揪了出来。
异常的血液、消失的家庭、能治病的牧师、王国暴|乱、离奇的劫狱,以及再一次出现在医院的被销毁的血液记录痕迹。
越来越多的信息碎片汇总到当时正在出任务的宾兹手里,意识到事件正在脱离常规方向的宾兹直接越级下了封锁令。有些心悸的茂盛人一边暗自联系直管sword的青雉大将,一边十分大胆地抹去了那些太过粗糙的遮掩痕迹。
巴卡尼亚族。
这个种族居然还有幸存者吗?那个巴卡尼亚族??
将整个索尔贝王国用sword的方式包装过一遍的宾兹前往同在南海的赫尔曼辛基找到了正在等他的青雉大将,将生病的小孩与以此为原点倒推出来的所有脉络细节汇报给了他。
坐在自家残垣上的大将在短暂的静默后肯定了宾兹的做法,他接手了有关巴索罗缪的后续任务,并直接把宾兹打包扔回了海军本部。
“啊啦啦,元帅好像找你有点事呢。”再在外面乱跑的话,这个学弟怕不是就要消失在某一天的清晨了。
还是去百兽待一段时间吧,就像那些曾被佩奇卷走的奴隶一样,有凯多和四灾在,世政的手就注定伸不进去。
给学弟找完退路的青雉在太阳升起之前转了转这个早已模糊在记忆中的家乡,他站在那家据说是曾与佩奇一起吃过午饭的小酒馆门前看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能知道当巴索罗缪·熊在藏匿女儿的教堂门前看见青雉时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人能知道当他从海军大将的口中听到希望以及交换条件时究竟都想了些什么,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的巴索罗缪·熊已经站在了洪灾面前。
他已经将自己拍进了四皇的大本营,即便这只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阴谋也来不及后悔了,更何况他从未后悔过。
“他说你认识能治愈青玉鳞的所有人。”被青雉告知病名的大熊有些紧张地看向佩奇,“拜托了,请将那些人介绍给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只是因为一条模棱两可的信息就能把自己卖两次的男人甚至没有直接索要佩奇的帮助,他竟是打算在得知姓名后自己去找,实在是过于替他人着想了。
第一次听说‘青玉鳞’的佩奇歪了下头,“那是什么?”
一句非常不靠谱的反问几乎就要把库赞的话打为谎言,可熊没有立刻失望,他仍然满怀期待的注视着洪灾,“似乎是一种病毒,得病的人身体会逐渐长出蓝色的硬片,若是照射到阳光或月光这种自然光的话还会加快转变的速度,最后全身硬化……而死。”
被科普的魔女小姐与熊充满期望的眼睛对视着,或许是那份期待太过有如实质,才会让不近人情的魔女无师自通了为什么有些时候应该闭嘴。
突然被库赞信誓旦旦的介绍,一头雾水的佩奇默默的按下了头顶的问号,她琢磨着那句话里的‘所有人’,打算一会现找一下这个‘所有人’都有谁。
未曾有过变化的表情让站在那的魔女看上去可靠极了,至少大熊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茫然,他只是以为这个大海贼正在考量用什么东西来交换这条信息。
已经答应青雉会去做七武海的熊只是希望洪灾不会说出让他加入百兽这类的条件,否则还真的有点难办,除此以外,任何事他都可以答应下来,哪怕是要用他的性命来做交换也没问题。
“除了来我这里找人以外,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我吗?”重新回到港口的佩奇解开了自己的颈环,她扬开那些绸缎,率先跳了上去,“你也是信使吧。”
“算是?”
被邀请的熊看向那只伸向他的苍白手掌,总是听说‘触者即死’的熊连一秒都不曾犹豫,他握向那只手,也跟着踏上了这条不知道要去往何方的红绸,“我这有个电话虫要给你。”
那是一个专线电话虫,与海军内部的金银电话虫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被特意培养出来的专线电话虫只会接收固定频段的信号,所以也只有一个拨打方向,是无法被窃听的。
接过电话虫的佩奇把玩着这个小东西,若有所觉——明明可以使用电话虫,却非要让宾兹送一回信?
“布鲁布鲁布鲁。”
还是一封没有称呼和署名的信。
“布鲁布鲁布鲁。”
只是写在纸张上的文字可以被任何人看见,那么收到信的她也就只是看见的一部分,不算是被信件指定的对象。
“布鲁布鲁布鲁。”
看来她的这位友人是又开始探索规则的边界了,所以信上是有谎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