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含着笑意的双眼一样,公爵大人的声音里也饱含着笑意,倒是比特洛伊更接近‘笑面巫’这个称号。
“你是自己来找我的,还是得了命令才来找我的?”不再下划的匕首回到了特洛伊的脸上,她另起了一条线,眼瞅着就要把刚才的动作再重复一遍。
比起疼痛,这些浅薄的伤口更接近一种难耐的痒,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受伤的事实。
可血流多了,是会死的。
将虐杀与调情紧密结合的女人就像她的审讯手法一样,任谁都知道她危险,可就是会下意识地忽略掉这份致命的隐患。
或许要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才能清醒也说不定。
但特洛伊不是来当猎物的,他是来猎艳的,顺便当下斥候,“看来艾弗里的性子是随了他的养父?他跟你确实不太像啊。”
突然被叫破了身份,公爵大人却没有慌乱,她的手依旧很稳,并且已经划完了第二条线,“看来是得了命令。”
“明明是白胡子的人,却会听百兽的调遣,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哎呀,那都是次要的,我可是冲着姐姐的美貌来的。”
手铐铐住了特洛伊的手腕,但他的手指是自由的,所以不打算再继续被雕刻的绳绳人打了个响指,“我都快变成黄瓜丝了,你倒是来帮帮我啊。”
这声召唤引起了公爵大人的警觉,她放开了见闻色,却没有感知到有外人在附近。
但感觉不到才是正确的,因为特洛伊在招呼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那株被他送出去的水仙。
被随手扔在地毯上的水仙花用叶片挥开压在它身上的衣服,然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疯狂增殖,直接暴涨到近乎填满整间卧室。
轻易分开两个不和谐的人类的植物绞缠住了其中的女人,并在解救特洛伊之前先用叶片扇了他一巴掌。
特洛伊:……
特洛伊虚着眼睛看向那株站在自己胸口的水仙,“不就是掐了你一朵花吗?至于吗?我这可是在干正事。”
水仙:呵。
那是曾被西西里安迫害过一次的原本属于乔凡尼的水仙,在被佩奇带走后正式转变成了魔女的水仙,并在白鸦诞生后被佩奇种进了船长室的花盆里。
一丛水仙,一树山茶,跟那把摇椅一起,被佩奇摆在了会落满阳光的窗前,那是专属于她的小角落,她通常都会在那里躲懒。
特洛伊在下船之前特意跑过去现摘的花,他在无毒的山茶和有毒的水仙里选了有毒的这个,并在下手之前说清楚了是用来干正事。
被用来当调情工具的水仙花:呵,正事。
属于镣铐的钥匙被花枝从抽屉里翻了出来,它非常嫌弃但下手十分利索的解开了特洛伊的海楼石手铐。
重获自由的绳绳人翻身坐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然后笑嘻嘻地看向被水仙顶到天花板上去的女人,“别这么凶嘛,我跟艾弗里可是好哥们。”
事实上,从见到这个女人开始,特洛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他真的是来当斥候的,也是真的冲着她的美貌来的。
也就是说,好哥们是真的,但想睡她也是真的。
笑面巫这8亿6000万的悬赏金里可没有一贝利是白来的,转职成海贼的前任大祭司可是有认真的做海贼,他是在认真的放纵着自己。
“本来还想在家访之前先联络一下感情,没想到居然失败了,看来我的魅力有所下降啊。”开始自我反省的特洛伊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难不成是因为晒黑了?”
被花枝束缚在天花板上的公爵大人依旧面带笑意,她就那样笑着注视着自言自语的特洛伊,不曾惊慌,也不曾打断他。
不过受到冷落的男人没有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他起身站在那张被血迹浸染的软床上,向屋顶伸出了手,“你该庆幸是我来的,否则像你这样一看就充满了秘密的大美人,站在那位面前的那一刻就等于是站在了黄泉面前。”
“哎呀,就这么死掉实在是太可惜了,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是正确的沟通方式。”
他用食指勾缠着那些与佩奇相似的黑发,丝毫不掩饰自己曾经调查过她的事,“不是会弹琴吗?音乐可是宇宙通用语,所以不能说真话的时候就弹琴吧。”
“天会知道你在说什么的。”。
明明是俘虏,却擅自做出了行动,想要成为双方的润滑剂。
不得不说这份心意确实是好的,但实际效果却不大,因为他预判错了佩奇的做法。
特洛伊是站在人类的角度去看待的这件事,而人类通常都会在乎原因和真相,所以他担心会有意外出现在寻找真相这一环节。
可佩奇不是人类,她的视角与人类完全不一样,在乎的东西也不一样,在她眼里,排在第一顺位的是解决问题。
是拿到毒素的样本或解药,好让艾弗里能够健康地活下去。
只有当这件事被解决,她才会再去关注其他的方向,所以在发现特洛伊提前去找被浊环绕的公爵时,佩奇根本就没去管他。
魔女小姐通常不会绕过副将去劝说主位,这也意味着她通常不会绕过主位去找副将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