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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对了，顾董，我刚刚没在菜单上看到火锅，咱们中午不吃那个了？”沈南风歪了歪头，很是困惑。

“逗你玩儿的，怎么还当真了？”顾西洲哼笑，“就你那吃凉菜里面的干辣椒都能辣得站在水池边拼命用凉水漱口的程度，都不用变态辣，普通的红汤火锅就能直接把你撂倒！”

沈南风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好奇地问道，“顾总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顾西洲笑容微僵，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轻咳一声，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答道，“听人说的。”

沈南风眨了眨眼，猜测大概是秦老爷子跟赵茗闲谈时提到了自己，赵茗又拿这件事跟顾西洲打趣，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见沈南风没有深究这个话题，顾西洲悄悄松了一口气，并且决定以后一定要小心点，不能轻易掉马。

说话间，前菜和汤陆续送了上来。

沈南风特别期待，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西餐厅吃饭。

看到沙拉和牛尾清汤以及各式奶油汤时，想到那美丽的价格，他觉得自己心又开始痛了。

汤里里面有没有放什么昂贵的食材，他不清楚，可是这道沙拉，就真的只是菜叶子和酱汁什么的，到底凭什么卖那么贵！

顾西洲一看沈南风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等侍者离开后，他才道，“这种高档餐厅与其说是填饱肚子的地方，社交属性其实更强，更多的是为了满足人的虚荣心。”

“当然，一般菜品也不会太差。”

沈南风想了想，发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就跟他之前接手的那些店一样，定位不同，受众不同，原材料和价格自然也天差地别。

那种普通的小店讲究的是薄利多销，需要巨大的客流量才能赚钱，而装修奢侈的那种，讲究的则是格调，会限制用餐人数，免得让客人觉得这个地方太过廉价。

但话虽如此，沈南风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依照他的经济实力，偶尔来这种地方消费一次还能咬咬牙接受，但就算把牙全都咬碎，也不可能是常客！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顾西洲看着他蔫哒哒的模样，眼弧微弯，“怎么了？”

沈南风满脸沧桑，“就是觉得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担心跟顾董久了，人也会飘，到时候就完蛋了。”

沈南风上大学的时候，住的是四人间宿舍，其中一个舍友家里开厂的，特别有钱，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很少去学校食堂吃饭，基本都在外面吃，周末也会跟朋友出去各种玩。

沈南风那会儿为了学费和生活费到处打工，平时还要学习，忙得脚不沾地。

另外两个舍友家里条件一般，并没有那么缺钱，就经常跟着有钱的舍友出去玩。

估计是被那个有钱舍友丰富多彩的生活刺激到，其中一个舍友听信一个大学同学的话，拿自己的身份证贷款三十万给一家借贷公司的老板放贷。

那个大学同学也试图拉沈南风下水过，但沈南风觉得让他端盘子或者发传单，哪怕苦点累点钱少点他都愿意，但是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每个月就能收到几千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便拒绝了。

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没出错。

几个月后，辅导员在学员群里发消息，说最先拉人入伙的那个大学同学正在被监管中，让大家不要再跟着他用身份证抵押贷。款。

沈南风一打听，才知道那家借贷公司的老板卷钱跑路，被骗的那些同学跑遍了所有派出所，希望都能渺茫，只能自己苦哈哈偿还那三十万。

沈南风当时后怕不已，因为在辅导员通知前，那个大学同学还问他借过身份证。

得亏他没有借，不然也会被拽进火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上来。

从那之后，沈南风越发谨慎，偶尔可以犒劳一下自己，但是绝对不能因为攀比和虚荣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他唯一干过出格的事就是贷。款给黑猫做手术，但那也是他觉得自己能够偿还的前提下才决定的。

沈南风正惆怅呢，额头突然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他眼睑轻颤，下意识看向顾西洲，就见对方满脸无奈。

顾西洲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沈南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