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松开手:“这还差不多,你早该这样做了,还以为你母亲我拿你没有办法了是不是?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生出来的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我费心经营将你嫁入朱家,不是叫你来享福的。我问你,你嫁入朱家这么多天了,可有为娘家谋到一分好处了?”
秦雨铃摇了摇头:“母亲,女儿在朱家还根基不稳,如何给家里谋好处。”
戚氏道:“你是皇上赐的婚,那戚家又能把你怎么样?真是没出息,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把这机会让给你二妹!”
秦雨铃垂头应了事,总之母亲现在要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母亲,那女儿现在就去求公公,母亲别生气了。”
戚氏这才满意了:“早这么懂事该多好。”
秦雨铃进了朱府大门,便叫人将大门彻底关上。
她手指甲嵌入了手心,哗啦啦地流着血。
随后独自进了朱太保的书房。
这个地方,照理说是她是进不来的。
可她那双眼神实在骇人,十多岁的少女,眼眸却锐利如鹰,仿佛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朱太保难得的放下处理政事的笔,见了她一面。
“你有何事?”
“还请公公替铃儿解决我母亲。”
她的双眼恰似燃烧的炭火,青涩的眼眸中藏着千年寒铁铸就的利剑,锐利得能穿透一切阻挡在前方的障碍,紧紧抿起的唇,微微上扬的下巴,整张面部线条紧绷,明亮而决绝。
朱太保忽然觉得,这儿媳妇竟比儿子还要出息一些。
又有人过来向朱太保传达了刚刚在府门前发生的事情。
他便了然。
谁是自家人,谁是外人,他还是分得清的。
现在这个新媳妇闹着要求他处置自己的母亲,朱太保又怎么会有意见呢。
“好,可是我听说,你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你们的父亲不在,若是母亲也不在了,谁来照顾他们呢?”
秦雨铃握紧了拳,看来公公心里的“处理”,指的是要母亲彻底消失,她难免对两个妹妹于心不忍。
“弟弟我不管,公公,可否容铃儿将两个妹妹接入府中照顾。”
朱太保皱了眉,可没这个规矩。
秦雨铃惯于察言观色,便当即改口道:“公公,我母亲本也不太管她们,就任由她们自生自灭吧。”
她咬牙如此说道,当下必是要下决心的时候了。
朱太保真是越来越欣赏她了,这女子身上有股狠劲儿,很朱家很搭,怎么说呢,朱家的儿媳妇,她当得起。
“我朱家做事情,向来是不讲究什么仁义道德的,跟贺家不一样,我朱家向来唯以利益为先。”
秦雨铃目光越来越坚定:“媳妇受教。”
当晚,戚氏果然被一队人马抓住,关进了刑部大牢里,跟自家兄弟们团聚了。
不出意外的话,三日后就要问斩。
朱太保问过秦雨铃:“戚家那些人,是被贺宴舟弄进去的,我不想管这件事情,但贺宴舟要他们死,你母亲若是进去的话,就得跟他们一起死,你可接受?”
秦雨铃不想叫母亲死,母亲也曾是为她操了许多心的。
她知道母亲是个累赘,可是只要母亲不再拖累她,她愿意将母亲好好养着的。
可是母亲今日的行为,要她心底坚定了这个想法,母亲,真是抱歉啊,女儿现在不得不要你死了。
你活着,又有什么用呢?女儿现在对你,只有恨。
贺宴舟虽是想法子把戚家那么多人都关进了刑部大牢,可事情一开始是裴清寂推进的,就算事已至此,他们也有的是办法自救。
能一群人全部走向死亡的结局,贺宴舟也是没想到的,但他只会袖手旁观,绝不会掺手,谁叫他们戚家,竟胆敢攀附他的姑姑呢。
死了也是自找的。
秦雨铃害怕朱家给母亲安不上合适的罪名,便亲自往衙门跑了一趟,报案说,自己母亲虐待祖母,像这样不孝的事情处置起来,必是要被砍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