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寂鸾亲口对杨畓道:“你都听到了。”
“朕对新的花娘不感兴趣,阿妩与我还在标记期,朕更不可能让她心神不宁。”
“人,你怎么带进宫的,就怎么带出去。”
杨畓不可置信,“可是陛下,花娘实在难得啊……”
梁寂鸾:“出去。”
他语气坚定,眼神冷凝,杨畓预料到再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不敢多言,只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收拾收拾准备从书房退出去。
然而一道娇软的嗓子在他临走前把他叫住,“你等等。”
杨畓讶异地看着她,梁寂鸾在翁思妩改变主意后也为之侧目。
翁思妩抬眸定定地盯着梁寂鸾,“我反悔了,新来的花娘,我要见,我想看看她与我有什么不同。”
事实证明,书房里话事的人已经由梁寂鸾变为了坐在椅子上的翁思妩,从他们的站位便可窥高下,陛下以她为主见,在翁思妩说话后并未阻拦。
杨畓瞬间明白该怎么做,他此番向翁思妩表态,对她俨然如对皇后的样子,俯首称臣,“臣马上去办。”
“娘子放心,那花娘,忄生情斯文……年岁还小,尚且不值得上心。”他话里有话,暗示翁思妩不必在意,然而在对上翁思妩和梁寂鸾的目光后,倏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当下闭上了嘴。
杨畓出去后,翁思妩面颊被人碰了碰。
她很是不悦地朝梁寂鸾望去,他两个手指当做筷子乱夹她的脸肉,“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偏要去看?”
翁思妩:“这难道不是迟早的事?”
“你底下这帮臣子,见你从前清心寡欲,后宫冷清,现在你立我为后,可不是让他们瞧见希望了?要往你后宫之中,多上供一些美人。”
“今日不见,总有一日会见。”
她说的很有道理,梁寂鸾瞧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仅仅是笑而不语。
很快杨畓带人回来,他先是敲了敲门,领回来却不止一人,除了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翁承识即是激动,又是敬畏立在书房里的那道高大身影,他直接将坐着的翁思妩忽略过去,拱手向梁寂鸾道:“陛下,小臣又见到您了。”
梁寂鸾不发一语,面无表情。
杨畓经历刚才那一幕,已经学乖了,既要从中维护秩序,又要探测梁寂鸾的反应。
他此刻仿佛自己就是那个花娘,心跳如雷,让这老翁不必再废话了,“陛下,臣在游乐司当值,就是他前来拜访,说他们翁氏出现新的花娘,要献给陛下。”
“对对对。”翁氏族老像是终于瞧见翁思妩,他的余光透露出隐晦的得意之色,“我们翁氏,得上天眷顾,才又得了一个花娘血脉,还不快上来,让陛下看看。”
他催促示意站在门口处的娇俏身影,步履款款地上前来。
“告诉陛下,你叫什么名字。”
小娘正要开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打断,梁寂鸾道:“怎么证明她就是花娘。”
翁氏族老充满信心,“陛下,小臣对您不敢有任何欺瞒,小臣亦知道些规矩,花娘要身上有寻常人闻不出的异香,脖子上还得有特别之处。”
“还请陛下容许,让这屋里的其他人都出去,由陛下亲自验明我家小娘的身份。”
他暗示地看着翁思妩,显得她就是多余碍事的那个存在,甚至他们都会退出去,让帝王检验他带来的翁氏族人,只要事成,区区一个翁校仲之女,还能再一家独大,傲气到天上不成。
杨畓察言观色,为翁氏族老补充道:“陛下,臣在游乐司,也曾见过这位小娘子脖子上的印记,但还需要陛下亲自确认才行。”
然而。
梁寂鸾目光从在场的三人中分别游弋,落到那名陌生的小娘子身上,忽然对杨畓道:“朕,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多年的游乐司司长都白当了。”
杨畓顿时预感不好。
就听梁寂鸾宣告:“世上没有哪个支配者,会在没有红玉阻挠之下闻不出花娘的异香。”
“随便拿来一个假的便可蒙蔽你,杨畓,你是要朕革你的职么?”
梁寂鸾不假以辞色地指出真相,让两人大吃一惊。
“什么,假的?!”
“这不可能!”
杨畓与翁氏族老的声音不约而同出现,那小娘忽地一抖,她好似情况有变,站立不稳倒在地上,面容浮现出仿若春忄青般的晕红,细细难耐的呻吟就这样从口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