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不曾想,她都当场抓住了梁寂鸾的恶行,他竟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动她的人手,“哀家在此,谁敢?!”
她放话出来,以为事情会有回旋之地,然而梁寂鸾的人根本没有一丝回应,为首的那个匡媵更是将帝王的话奉行到底,“通通带走,一个也不许留!”
陈太后顿时目眦欲裂,指责梁寂鸾大骂,“你还知道丑事不可外扬,你既能做出这种丑事,还怕让人知道吗?”
“混账东西,哀家要去先帝灵牌前告你,哀家还要召集为先帝效忠的老臣,让他们都看看这就是先帝遗诏寄予众望的太子,他做了帝王之后是怎么不忠不孝,竟还敢对身边义妹下手的!”
梁寂鸾松开翁思妩,示意内侍总管将她先带到偏殿去,却被陈太后挡在面前阻拦住。
翁思妩脸上血色顿失,不知该说些什么,“姑母……”
陈太后上下检查她,发觉翁思妩腰间衣裳松了,而衣带还攥在梁寂鸾手里,那张风韵犹存的面容怒气横生,“哀家都看见了,是他先动的手!”
“……”
“他强迫你是不是?”
“万一有人问起,朕和你的事,你只管都赖在朕的身上,就说……”
“都是朕强迫你的。”
梁寂鸾的话温柔而有力的回荡在耳畔,翁思妩心灵福至,突地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他要让翁思妩把所有过错都推倒他身上,让他来替代她承担陈太后的滔天怒火。
翁思妩怔怔地朝着梁寂鸾看去,在陈太后眼中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才像是受尽压迫,畏惧梁寂鸾的威折,这才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而梁寂鸾那边也仿佛什么都不想装了,拿着那条从翁思妩身上解下的衣带,在指尖缠绕两圈,都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混世浪荡子的样子,放在鼻间轻嗅一下,开口向陈太后挑衅,“母后都知道了?那朕就不瞒你了。”
翁思妩跟梁寂鸾对视,把他刚才的动作收入眼里,明知不合时宜还是心神一荡。
陈太后把人拉到自己身后,不许内侍总管碰翁思妩,更冷若冰霜地瞪着梁寂鸾,仿佛位置调换,翁思妩才是她的孩子。
梁寂鸾幽幽道:“朕看上阿妹了。”
陈太后:“你无耻!你也知道她是你阿妹,你是她阿兄,岂可乱了纲常?”
梁寂鸾始终心气平静:“不是非亲生吗?义妹。”
陈太后指着梁寂鸾的手都在微颤,“哀家真是生错了你,义妹也是妹,她年纪小,入宫前她父亲就曾向哀家祈求,一定要好生待她照顾她,千万不能让阿妩受任何委屈,哀家答应过,却没想到栽在了自己儿子手里!”
“你让哀家往后如何面对她父亲和翁氏的族人?真是颜面扫地!”
梁寂鸾似是嫌陈太后对他厌弃还不够,轻笑着说:“若只是这样就颜面扫地,那母后的脸上敷的脂粉还是太轻了。”
“朕久居宫中,年岁已到,身边找个人侍候,是哪里犯了母后的忌讳,又有什么不妥吗?”
陈太后咬牙切齿,“谁都可以,阿妩不行!”
“为何?”
“因为她就不是给你的!”陈太后咬紧牙关,差点将此话脱口而出。
“你太放肆了,无论如何阿妩都是你的阿妹,她是公主身份,你是她兄长,是帝王,你这般寡廉鲜耻的欺负她,哀家无法向她父亲和翁氏交代,”陈太后似是下定决心,道:“你要是想要美人,这次过后哀家帮你另找人选就是,阿妩不行。”
“世俗不会允许,哀家也不同意,且她已经与长康夫人晋武侯之子相看过,都知道她要嫁入勋贵之家,只要你收手,哀家只当这次所见没发生过,亦不会向元老们告你的状。”
陈太后如何会让翁思妩再落入梁寂鸾手中,翁校仲曾为了让她收留翁思妩护她平安,可是许诺过翁家一部分的财产会缴纳给她。
她岂会便宜了梁寂鸾?
陈太后信誓旦旦:“哀家要带阿妩走,她不许再住你的永安宫,她得跟着哀家回蓝春殿!”
梁寂鸾把玩那条衣带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眼神微凉,已是从翁思妩身上挪到陈太后面上,冷静自持中透着些许不悦,“朕若是不呢?”
陈太后冷道:“那就让天下人都看看,你身为一国之君,是怎么欺负我们孤女寡母的。”
“……”
“哀家也不怕颜面扫地了,哀家既认了阿妩做义女,她就是哀家的女儿,你为兄不仁,就让天下人都来耻笑帝王家好了。”
“你且看朝中的大臣,会不会答应让帝王家颜面无存。”
梁寂鸾忽地不发一语,陈太后便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说动了梁寂鸾,她担心会再次生事,拉
起翁思妩便说:“跟母后走。”
翁思妩从刚才起就浑浑噩噩的,显然没经历过这样的天家母子之争的场面,更想不到太后居然半点没怀疑她,而是抱着对梁寂鸾深深的误解,言辞激烈恶语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