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的,应当是高于这两者之间,不会随意对小娘子产生玩弄兴趣,睚眦必报。
而是温沉冷静,会照顾她的情绪,忖度着她的喜好,到了私底下……
当然也不是如高山流水,让人觉得不可高攀。
要只有她能见到的一面,多么漫不经心,又多么怡然自得,运筹帷幄的使着坏。
这样的人只有……
“公主。”
出游的思绪被内侍的声音拉回,翁思妩撑着下颔,脸微微红,发觉宫里来收拾的人都准备妥了,正等着她吩咐。
内侍总管跟默秋最后出来,“时候不早,公主可以出发了。”
他们来时不过晌午,收拾一通费了不少时间,还要赶去永安宫安置。
后宫之中虽然忙碌,前朝的安静和严肃不受半点影响。
两仪殿内,祈朝节刚过梁寂鸾分了几段时间接见大臣。
前面的人一走,后面便有臣子补上,殿内殿外都有人喜忧参半。
临近午后,终于轮到晋武侯,“传,兵部侍郎、晋武侯易信舟觐见。”
“臣易信舟前来述职,陛下万安。”
“武侯平身。”
一旁的侍人道:“陛下感念武侯旧伤发作,不宜久站,特意命人搬来一张椅子,武侯大人请坐。”
时任兵部侍郎的晋武侯无比感恩地向上看了一眼,虽然先帝故去,新帝继承大统,御下有术,律法严苛,重刑戮。
不少臣子出于忌惮而私下隐隐心生不满,但新帝都自持主张,毫无动摇,对待先帝曾经的心腹旧臣多礼待,而非打压。
晋武侯心中感觉慰贴地道:“陛下圣心眷顾,臣万分感谢。”
“只是人老不中用了,不过是从前战场上的伤痛,以往还能忍耐,上了年纪却不如年轻时那样。”
梁寂鸾向来对不触碰底线的大臣态度施予体面,平和道:“武侯不必伤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骨肉之躯,血肉之痛罢了。”
“有武侯这般为国尽忠殚精极虑,才是年轻臣子们该有的榜样。”
晋武侯:“是,有陛下这样关怀微臣,微臣只恨不如当年年轻力壮,可以驰骋沙场为陛下开疆拓土。”
“现在只有教导后代子嗣、儿孙让他们一如臣般,为国效力。”
梁寂鸾:“朕知道,武侯和长康夫人伉俪情深,育有三子两女,子孙繁茂。”
“长子和次子在军营是吗?朕有听禁军统领提起过,人在昭武校尉手下当值,很有些胆气。”
晋武侯听后,面露红光与有荣焉道:“是,长子和次子经常向往臣与先帝征战当年,也一直期望能成为陛下的得力下属。”
“不光他们,臣最小的儿子,今年亦通过考校,有幸入了兵部,在库部主簿的手下效力。”
说着,渴望而期待地看着帝王。
梁寂鸾:“原来是刚为官的臣子,他叫什么。”
晋武侯恭敬道:“回陛下,臣最小的儿子,叫琢文。”
“所谓玉不琢不成器,犬子在武艺上虽略逊一筹,但臣和妻子都期望他能在文墨上发扬光大。”
本想让小儿子能有机会在帝王跟前露个脸面。
不成想,梁寂鸾并没有再提有关军营兵部的事,倒是很平淡地问了一声,“生育子嗣,培养成人离不开令夫人的功劳。长康夫人近来可好?”
晋武侯:“多谢陛下关心,老妻一切尚可,近来在家忙于小儿婚事,今日倒是有空,与平南夫人一同入宫,给太后请安去了。”
说完只听梁寂鸾沉吟一声,“今日是吗?”
“是。”
“相看好哪家娘子了吗?”
晋武侯看着帝王,喉咙微微发干,不知要不要说,按理,芙徽公主不过是异姓公主,不是真的帝王的亲生妹妹。
就算提出想尚公主,也不会沦为大不敬,但对上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晋武侯咽下唾沫,“暂且还在商议之中,还要看小娘子家的长辈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