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好!皮埃尔·米切尔!”温特斯厉声告诫:“你的要任务,是要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安居乐业!你要公平、睿智地施行统治!你要为他们划定草场!你要为他们解决纷争!你要像保卫你的同胞那样去保卫他们!要像对待你的同胞那样对待他们!你要让他们自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不是出于恐惧被迫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这才是你的要任务!”
“你的次要任务是阻止赤河部对于南岸诸部的渗透,提防特尔敦部死灰复燃。”
“你最后的任务才是征收血税。”
“而这三项任务又是环环相扣的,如果你不能保境安民,那你就不可能阻止白狮将他的影响力扩散到烬流江南岸,那特尔敦部就会死灰复燃。到时,外新垦地将会无力自持,不要说成为共和国的力量之源,反而会成为共和国止不住血的伤口。”
温特斯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你听懂了吗?皮埃尔·杰拉德诺维奇·米切尔督军使。”
皮埃尔的脸上火辣辣的,仿佛在被烈日炙烤。
“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温特斯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语气也温柔了一些:“现在,我来问你第二个问题——你认为,帕拉图人与赫德人沿着过去的轨迹,继续走互相攻杀的道路,终点会是哪里?”
“我们的胜利!”皮埃尔再次毫不迟疑地回答。
温特斯笑了一下:“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赫德诸部的衰落已是注定之事,他们弯弓快马的优势正在逐渐失去,我们的火枪和大炮却越来越精良,”皮埃尔的语气无比坚定,“大荒原之战的失利,只不过是通往终局的道路上的一次颠簸,胜利终将是我们的!”
温特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的结论是正确的,但你的论据是有问题的。弯弓快马是赫德人的优势?帕拉图人一样可以骑马、一样可以用弓;火枪火炮是帕拉图人的优势?赫德人一样可以用枪、用炮。
“真正让帕拉图人在过去三十年间占尽上风的,不是枪炮和长矛,而是一支常备军,以及一个能够供养常备军的国家。
“目前,我没有观察到帕拉图乃至联盟的常备军制度有瓦解的迹象,所以你的结论没错,帕拉图人——或者说联盟,最终会赢。”
温特斯话锋一转:“但我问你‘终点在哪里’,不是问你谁会赢,而是在问你‘帕拉图人的胜利会是什么样的’?”
皮埃尔抬起头,对上了血狼幽如深潭的眼睛、
一瞬间,他回想起从小到大听父辈讲过的故事,回想起三十年来帕拉图人对于赫德诸部的驱逐、掳掠和屠戮,回想起自己在大荒原战役中所见到的一切。
这条道路的终点将会在何处?
皮埃尔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但还是给出了答案:“赫德人会被消灭干净。”
温特斯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皮埃尔,靠杀戮,是不可能‘消灭干净’的,不是道德问题,而是能力问题。
“不过我大致同意你的看法,赫德人即使不会被消灭干净,也不会剩下太多。至少我们今天见到的赫德人,以及他们的后代,大部分都不会活下来——你觉得,这是个好结局吗?”
皮埃尔硬着心肠回答:“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应该是个好结局。”
温特斯不置可否,只是转过身去,望着夕阳下的湖面,久久没有说话。
皮埃尔默默陪在血狼身后,任凭狂风呜咽。
茫茫荒野,只有两人两马静立。
天地如此广大,人又如此渺小,没有比这更孤寂的感受了。
“皮埃尔。”温特斯蓦地开口:“现在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设立外新垦地。”
皮埃尔向着血狼的背影低下了头,专心地聆听。
“因为我要改写你所认为的、命中注定的结局!”
“我要让赫德人成为联盟的一部分!不是‘我们杀光他们’,或是‘他们统治我们’的方式,而是以‘我们统治我们’的方式!”
温特斯转过身,神采奕奕、斗志昂扬地许下誓言:
“文朵儿部只是一个起点,外新垦地也只是一个起点。
“我要的不止是外新垦地。
“我要的是彻底平息诞生于这茫茫荒原之上,给帕拉图人、给赫德人带来无数死亡和灾厄的狂暴之灵!
“这就是我的目的!我的目标!我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