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表白
飞往A市的航班降落在本市最大的机场,柳延之小朋友的寒假正式开始,他戴一顶小黄帽,身后背着奥特曼痛包,戴一副儿童墨镜,仰着头,特别高冷地走到岳鸣钦面前,然后很没风范地抱住alpha的大腿,像只小仓鼠一样蹭啊蹭。
“这段时间延之就交给你了,”
柳锦摘下墨镜,岳鸣钦能看出来她涂了口红,最艳丽的大红色,“你们走之后延之其实一直都不开心,经常看着鱼缸里的金鱼发呆,他一定很想你,”
“哦?”岳鸣钦用力的揉一把他的头,蹲下身摘下他的墨镜,“听说某个小鬼很想我诶?”
“我才不想你,”柳延之撅起嘴,突然凑到alpha耳边,鸡贼地问:“有没有发现延之变得不一样了,”随即,他伸出两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是有点,”岳鸣钦敷衍地点点头,一把把他抱起来,戳他的脸,“西瓜头长出头发来了,”
他停顿,故作严肃道:“变得更圆更丑了。”
柳延之:……
柳锦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重新戴上墨镜,她试着挺直腰背,抬头拍了拍岳鸣钦的肩膀,“小鸣,谢了。”
“你穿裙子很好看,”岳鸣钦看着她,没问她将来会有什么打算,他和柳锦太久没见,看着她身上穿的碎花裙子,恍惚想起原来她之前也是个那么爱美的omega,夏天的时候攒很久的钱想买一件当季流行的裙子,可是等攒够钱的时候,款式又早已过季了。
小小的岳鸣钦站在服装店门口,他身高太矮,抬头只能看到五颜六色的各种布料,金色的阳光透过衣服的缝隙,像从一个很窄的口里看万花筒,能看见的只有一层模糊的光晕和各色光怪陆离的图案。
然后柳锦会牵着他的手去买一个冰淇淋,她的表情总是一半悲伤,一半高兴,在那些模糊的光晕里,在那些五颜六色的裙底间,
小小的alpha低头舔一口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人生中第一次尝到惆怅的滋味。
“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还有,”他笑,像个暴发户一样说道:“任何时候,需要钱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不用,你给的已经”
岳鸣钦把柳延之放下来,凑近,轻轻地抱了一下柳锦,
“妈妈,”alpha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我会想你。”
很多年以后,岳鸣钦已经有能力给她买下最昂贵的连衣裙,但他还是牵着柳延之的手,看着远处飞机划过天际,柳锦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哪怕一丝能够称为母爱的感情呢?
他不知道,也再不会纠结。
“怎么办,”柳延之皱起眉头,“我要和你住在一起吗?”
“不然呢,你还想和谁一起住?”
“那我想魏叔叔了怎么办?我可以骑着我的小单车去找他吗,你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柳延之疑惑地问,一双纯真的大眼睛眨呀眨,“是不是你想和魏叔叔住在一起,但是他不喜欢你,所以你们就不能在一起。”
“没关系啊,”他骄傲地仰起头,“魏叔叔喜欢延之,我可以一个人和他住,”
“吹牛大王,”alpha被人戳中心事,用力地拍了拍了这家伙的肚皮,
“我才不是吹牛大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都用眼睛看出来了,”他气鼓鼓地叉着腰,“有的时候放了学我在家里会很想小美,就像就像你想魏叔叔一样。”
“那延之先答应我一件事,”alpah蹲下身,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嘱咐
“可以,”柳延之点了点头,伸出手掌掰出三个手指头,“那我要三个甜筒,三份薯条”
“都答应你,”岳鸣钦把他抱起来,放在后座的儿童座椅上,“你要是完成任务,只要不怕把肚皮撑爆,吃三百个汉堡都没人拦着你。”
接到柳延之电话的时候魏斯明正好在开车,最近要办的手续太多,光是跑基层就能把人磨掉半层皮,办事处的人员都知道最近遇到了个难搞的硬茬子beta,听不懂委婉拒绝的客套话,有时候坐在大厅里一等就是大半天。
有性子比较直接的工作人员直接劝他:“之前没有解除标记的先例,不就是熬过三个月吗,beta没有腺体,标记一下对你又没有什么损失。”
魏斯明知道任何平权运动演化到后期本质上都只是一场利益博弈,他不想为难任何人,只是想要争取作为一个最普通,无法分泌信息素的beta的基本权益。
“斯明哥哥,延之感觉头好烫,好难受,”
“岳鸣钦呢?没有在你身边吗?”魏斯明的语气立马变得焦急起来,
“他去训练还没有回家,只有一个做饭的阿姨,但是我现在找不到她,呜呜,”电话的另一端,柳延之舔一口手里的甜筒,听到声音后立马敬业地一秒转化成夹子音哭腔,
“那你知道你现在的地址吗?”
“知道,”柳延之抬眼看着alpha手中举起来的牌子,一字一句地照着念,
“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来找你。”
魏斯明挂断电话,一脚踩下油门,他实在是太着急,不然早就应该听出很多破绽,柳延之能不能记住这一串具体到门牌号的地址尚且未知,这家伙认识的字太少,还是个小文盲,照着拼音都念错了两个字。
柳延之提供的地址在郊区,魏斯明开了半个小时的车,一开门只见柳延之眼巴巴地等在门口,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