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楚晔迫不及待找到笔记本电脑,从个人邮箱里调出一张小小的人像。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清清瘦瘦一张小白脸,单眼皮,眼睛却很大。眉眼温柔纯净,如初春盛开的一朵雪白梨花。没确定和元娉交往前,这张照片他一直随身携带,确定和元娉交往后,照片他便压箱底,永远封存起来了,这张人像也是很久前留底时保存的。楚晔把人像发到自己手机上,将手机递给元娉。元娉接过手机端详一番,笑道:“是挺像我,没出车祸前,我差不多就长这样。”楚晔盯着她的眼睛,“很多年前,正月十五,在灵山救我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元娉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那场车祸,她为了保护元坚,不只伤到了脸,大脑的内侧颞叶也伤到了,丧失了记忆,后来借助人和物找回一部分记忆,可是那年正月十五有没有去过灵山,在灵山发生了什么,她真的记不起来了。楚晔伸手轻抚她深邃的双眼皮,指腹轻柔,“如果你的双眼皮是割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你,百分之百就是你。”元娉知道有这么个人。只是没想到会是自己。原本一直担心楚晔心里放着个白月光,有一天碰到她,他心里会起波澜,会意难平。如今得知是自己,元娉彻底放了心。身上呈现出一种由内而外的松弛感觉。她心里暗暗喜悦。楚晔从后面拥着她,微微俯身,脸贴着她的脸说:“之前我和叶灵走得近,因为她长得太像我记忆中的女孩,但是我对她没感觉,后来她承认是冒名顶替,此事不了了之。当时一直纳闷,为什么对你有感觉,原来是因为心心念念了你好多年。”元娉笑,偏头凝望他,目光含情脉脉。她抬手戳一下他俊美的脸颊,“原来你早就对我动了歪心思。”“所有的一见钟情,全都源自于见色起义,无一例外。”楚晔垂首吻住她柔软的唇。元娉热烈地回吻他。两人紧紧拥抱到一起。只有灼热的吻才能表达这份复得的惊喜,只有吻,才能驱逐元娉全家被团灭的痛,只有吻,才能让孤独的人不再孤独,也只有吻,能让本就相爱的人更深爱……次日清早。二人又去了元娉小时候的家。地址是顾谨尧提供的。房子旧得厉害,已成危房。因为国煦家人一夜之间被团灭,此处成了凶宅。其他住户要么把房子卖掉,要么租出去。楼道墙上贴着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楼梯上落着薄薄的一层灰尘,墙角扔着垃圾。一踏入楼道大门,楚晔和元娉便觉后背发凉,仿佛有一股子阴寒之气往衣服里渗。楚晔拉起元娉的手握在掌心,问:“怕吗?”元娉心情沉重,面上却微微一笑,“自己的家,怕什么?”二人走步梯上楼。很旧的老式防盗门,锁却是新的。是顾谨尧清明来扫墓时,找人换的。楚晔掏出顾谨尧给的钥匙,打开门。两室两厅的房子,明显有人打扫过,地上的落尘并不厚,可是仍有一股子陈腐腥风的气味,家具已经老朽,沙发上的皮也已风化干裂,露出里面的海绵。一入室内,二人更觉阴寒。元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楚晔打小住惯了豪华大别墅,觉得这房子压抑,逼仄,憋闷,阴冷,以及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感。谁不贪恋幸福安稳的生活,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可是那些缉毒英雄为了国家的安定,为了人们的幸福,放弃小家,成全大家。国煦便是如此。不只自己被毒枭毒杀,全家人也惨遭团灭。楚晔肃然起敬,并对所有毒枭恨之入骨。从很小的时候,楚砚儒对他的要求就是黄赌毒坚决不能沾,小时候不懂,后来才知,这三样沾一个,足以毁掉一个人,尤其是毒。元娉在沙发前站了会儿,又走到卧室推开门,挨个看了看。她一句话不说,表情异常沉默。事发时,她太小,又受了惊吓,过去的记忆早就不复存在,但是她能想象得到,那是怎样惨绝人寰的场面。也能想象得到,小时候的她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怀里撒娇的画面。楚晔道:“这个小区已成危房,我把它买下来,推倒重建,以后想家了,就来这里住一阵子。”元娉摇摇头,“不用大张旗鼓。这房子就留着吧,新房子没有家的感觉。”这次她没哭。她冷静得出奇。楚晔暗道,幸好毒枭被剿灭后,才告诉她,否则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会去找毒枭报仇,那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元娉又去阳台和厨房各待了一阵子,才和楚晔离开。直到上车后,她的手仍然是凉的。冰凉。是血液抽离身体的那种凉,她心中存着莫大的恨和痛。,!楚晔吩咐保镖把车子空调开得暖和一点。此时正值金秋十月,气温温暖适宜,司机打开空调暖风,没多久便热得直冒汗。可是元娉的手仍然是凉的,目光悲而静。楚晔再一次后悔,不该带她来这里度蜜月的。可是京都有个习俗,结婚前要祭祖。结婚前没带她来,是怕影响她的心情,结婚后再不带过来,说不过去。楚晔对保镖说:“先不回酒店,找家最大的玉器商场。”保镖答应着,将地址输入导航。来到玉器商场,楚晔对元娉说:“:()离婚后她惊艳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