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最终先拈了一枚花形的入口细细品尝,酥得几?乎听?不见旁人说话,缀点酸甜的葡萄干,舌头一捻就会化开?。
谢氏也稀罕,先前的栗糕就已经精巧得不行了,以至于面对其?他的都有些“曾经沧海”,后面的果干,酥脆是酥脆,样子却拙朴,唯味道胜罢了。而今“曲奇”一点也不比栗糕差。
不过当时她便打趣过大郎,怎么?忽然想起叫人给她送这些孩子气玩意,没想到还有这一层缘分。
沈朝盈要?知道对方对狮蛮栗糕这般念念不忘,一定又要?得意了,那当然了这可是宫廷蜜煎局的方子。
眼下则装出?一副长辈最喜欢的温婉文静模样。
先前满城风雨闹得很不好看,沈朝盈一早设想的砸银子甩狠话抑或是手拉手推心?置腹等狗血场面却都没上演,从客气转变到亲热,就跟没事人一样,不愧是大家体面,不愧乎士族风流。
她一开?始还尴尬得要?死,车上整理衣襟揽镜自照询问仪容好多次。
直到被攥住手,沈朝盈还以为对方被问烦了,刚要?倒打一耙,她才不过问了七八九十次么?!
倒是没有,崔瑄将?她手心?汗细细擦干,再好好地?放回膝上。
沈朝盈微微瞪大眼。
看她难得浮躁,甚至有些冒傻气的模样,与平日圆滑可谓相去甚远,崔瑄忍笑,又郑重其?事:“很好,你很好。”
沈朝盈怀疑他这莫不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知道套路,但还是无比受用。
在她不信眼神中?,对方轻咳一声,继续道:“我们阿杳言谈得体、礼仪周全,没人会不喜。”
我们阿杳……沈朝盈让他说得都有些脸红了,及时岔开?话:“咳,这几?日吃得清淡,否则满头的包,都没脸见人了。”
崔瑄点点头,温声道:“辛苦了。”
这是哄孩子呢?沈朝盈总算被逗笑起来,“又多亏郎君送来的药膏,才能?消得这么?快啊。”
“即便没消,也很好看。”
就像观音座下童女长大了一般,伶俐娇俏,何况神仙不食人间烟火,远不及阿杳身上尘世浓墨重彩矣。
沈朝盈低头翻看食盒中?点心?,奇怪道,“咦没少啊。”
“在找什么??”
“还以为小?崔大人偷食了糖糕。”
她重新盖好盒子,神色端庄,“否则今日怎么?格外嘴甜?”
“……”
这么?一打岔,剩下的路程倒是安安生生地?过了。也才有眼下打开?话匣子,顺着糕饼闲聊开?来的水到渠成。
“这曲奇倒不难做,只是有一味原料‘黄油’难得,要?从牛乳中?取。”沈朝盈分享起做曲奇的方子,“先煮沸,再晾一夜,取上边的奶皮子,跟抨酥一样,一直到水脂分离。”
听?说这么?一点点曲奇竟用了十斤牛乳,屋里的人都骇怪,又道“难怪这般酥香”。
“倒叫我想起来宫里两道御菜,羊头签、黄雀鲊。”
这两道究极浪费菜沈朝盈也听?说过,羊头签是取羊脸上最嫩二两肉,用网油包裹起来炸,其?余扔掉不要?,若有御厨捡剩下的烹饪,反倒被传为笑料。
她又笑道,“可我们还是不同,煮剩下牛乳能?饮、能?入膳,并不浪费。”
她指着旁边一碟蛋糕:“这便是用剩下牛乳做的,夫人尝尝?”
谢氏应了,也反过来招呼她:“小?娘子也尝尝我们家的蒸蜜饼,用的还是你教的炒豆馅法子。”
被热情招呼着,沈朝盈亦夸回去,“面饼极软,一点不腻,配清茶很好吃。”
总之就是互相吹捧就完了。
闲坐聊了很久,有管事寻过来找谢氏商议事情。
谢氏看儿子。
沈朝盈看得懂那眼神,这是催着他赶紧些,表现时机到了。
真有意思,一家大小?都有意思,怎么?中?间基因?突变了还是?
一直没能?插上话的崔瑄这才终于找回来一点点存在感:“我陪你去园子里略逛一逛,阿珣也该回来了。”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