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过课,不如?一起逃过学。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都害怕对方把自己的那些破事给捅咕出去,关系能不紧密么?
当然,“小人”用在皇帝身上或许不那么合适,但意思大抵就是这意思。
热辣辣的阳光晒在青砖地上,地里菜苗有些蔫巴了,沈朝盈在跟阿霁学怎么捉虫浇水。
新养的小鸡被临时扣在一边的竹蔑里,咕咕抗议着。
沈朝盈不让他们靠近菜畦,她虽然不会?种,但也知?道,比起虫子还是鸡更祸害一些。
日头高悬在正中,照得人睁不开眼,这威力连阿福也遭不住,窝在屋檐底下削竹条。
阿翘蹲着偏头看他,一手挡在额前遮太阳,另一只手对着地上的竹条比比划划:“前面留一个小门吧,能拉开的那种,好进出。”
一会?儿又问?:“你不是厨子吗?怎么什么都会??连竹编也会?,那你能不能替我?编顶帽子?”
“哎,缸里那几条鱼,今天先吃乌棒行么?我?想吃乌棒卤子面。”
阿翘好似有无?穷无?尽的问?题,哪怕阿福只单纯的回一个嗯,她也能马上接下一句。
……
阿翘自诩很大气。
虽然她最开始有些看不惯阿福,觉得他太呆了,在店里一天说不过十句话。但自从阿福展现?了单手制服无?赖的技能之后,又承包了大大小小的家务,阿翘便对这人改观了。
刚刚看他一个人蹲在这里干活,怕他无?聊,阿翘便凑过来搭话。
阿福将做了一半的笼子和地上剩的竹条收拾起来。
阿翘惊讶道:“这就好了?”
阿福默默挪了个窝,去了另一处继续编。!!
阿翘一口气梗在胸口。
她怒气冲冲地跑到沈朝盈面前告状,添油加醋控诉阿福的恶劣行径。
沈朝盈正蹙眉捻住一条肥青虫,快准狠丢进碗里,准备一会?儿拿去给小鸡加餐的。
听罢笑道:“你明知?道他对谁都爱搭不理的,还要凑过去受气。”
“我?这不是希望他与我?们亲近些嘛!”阿翘嘟着脸,一下一下拔着杂草。
沈朝盈点点头,“知?道我?们阿翘是好心。”
“好心被当驴肝肺!”阿翘郁闷。
“你想想,当初阿霁刚来,是不是也比现?在腼腆?”
“没办法,各人的性?子不一样,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因为你的一两句话就成了朋友了。有人活泼开朗,就如?你一般,有人警惕心重,你贸然去打听,没准还会?觉得冒犯,只能让他自个慢慢适应环境。”
沈朝盈说的是实话。
当初阿翘来的第一天,才稍微熟悉了点儿,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许多事情都说了。对方坦荡投脾气,沈朝盈也不吝啬跟对方交心。
阿霁算是知?根知?底,而且过去都是伤心事,没什么好再提的,阿翘还算知?道轻重,好奇心再重也不会去打探。
阿福则因为他的沉默寡言而显得最为神秘,难怪阿翘会?有那么多的好奇。
不过相处时间还短,沈朝盈倾向于?等对方自己愿意说了,再去倾听。
见阿翘有些沮丧,沈朝盈教她:“你若是想和他亲近,不如?去给阿福打打下手。你看你,转头就来我这告状了。”把她当班主任了这是。
阿翘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又丢了手上把玩的杂草,风风火火撂下一句:“我去厨房看看!”
不多时,厨房传来阿翘一声欢呼:“是乌棒卤子!”
看来阿福还是面冷心热,未必真嫌阿翘烦。
沈朝盈好笑地摇摇头。
阿霁走过来,看见那丛“杂草”瞪大了眼:“怎么把好好的豆苗给拔了!”
沈朝盈:“……”
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比如?编鸡笼子,比如?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