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清朝着小沙弥双手合十道:“我与?妻主本是出行游玩,岂料遇山匪滚落山崖。如今妻主仍昏迷不醒,还望小师傅能救我和我妻主于危难之中。”
小沙弥口中默念一声:“施主莫慌,小僧这就带人?来。”
不一会,小沙弥领着几个村民,抬着担架赶来。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贺问寻放上?担架,一路疾行,回到附近的寺庙中——普渡寺。
由于裴玉清以?妻夫为托辞,寺庙里的执事僧自然是将两人?一同安放在一间禅房里,随即也送来了干净的衣物?、热水和毛巾。
裴玉清挽起袖子,将毛巾浸湿于铜盆中,不断向上?的热雾模糊了他的脸庞。
他转身,坐在床畔旁,先是动作轻柔地为贺问寻擦拭脸上?的泥垢,然后开始伸手给她解开衣衫。
贺问寻身上?的衣衫,在地上?一番翻滚后,已?然出现了参差不齐的划口,衣袍之上?也布满了斑斑脏污。
他要先给她擦身,再?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衫。先是解开外袍,内搭,再?到素衣。
裴玉清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一番,深吸一口气,心脏如鼓槌猛击般砰砰直跳。他那修长的手绕至背后,缓缓为她解开赤色抹肚的系带。
待看清眼前之景,他的耳尖瞬间如被烈火点?燃,那滚烫的热度从耳尖蔓延至脖颈,再?至胸腔,一路熊熊燃烧而去。
他口干舌燥,不敢再?看,却又不舍得不看。
裴玉清闭上?双眼,深深吐息几个来回之后,他再?为她脱下。身。衣。
一具充满着诱。惑,白皙的、玲珑有致的女郎身材完全地展露在他眼前。
这样美丽的冲击感对?他来说实在是心旌摇曳,他的心尖微微颤抖,连带着给她擦拭身体的手也在抖动。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女人?的身材也可以?如此美丽动人?。
但不寻常的某处自然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见左手腕上?长着一条紫线,未成圆,但这条线竟然延伸出类似树枝状的细线,朝手臂内延展。
裴玉清伸手轻轻抚摸,皱眉不解。这是什么?
一番擦身结束后,裴玉清再?亲自为她穿上?衣衫,有了刚刚脱。衣的经历,此番穿衣异常熟稔。
叩叩叩。
三道叩门声响起。
“施主,可否容老衲进来?”
进来的是普渡寺的高僧,样子饱经风霜,似到古稀之年。
高僧双手合十,手腕处缠着一长串佛珠,说道:“老衲略通医术,不知可否让我为你妻主诊治一番?”
裴玉清起身让开:“有劳方丈。”
高僧三指搭于贺问寻脉搏之上?,其脉象混乱,内息上?下而串。高僧闭眸思索,没探出个所?以?然。
片刻后,高僧睁开双眼,说道:“老衲学艺不精,竟未能探出你妻主的脉象,实在惭愧。不过,我已?吩咐其余小僧熬制一碗补身药,施主可在此好生照顾你妻主。”
“多谢方丈。”
待裴玉清将自己收拾干净时,门外站着一位小沙弥,双手端着托盘,乖巧地立在门外。
裴玉清接过托盘,轻声言一声谢。
他用勺子舀上?一口药,递至贺问寻的嘴边。她的唇抿得很紧,药汁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流,根本喂不进去。
“怎么喂不进去?既然勺子喂不进,那我用嘴喂你,好不好?”
裴玉清伸出手指细细抚摸她的唇,小声道:“你既然不讲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他含住一口药,药汁苦涩,以?唇相送,紧紧地贴着她的。就这样,他一口接着一口,把药尽数地渡到她口中。
裴玉清安坐在床榻旁,日头自东边慢慢行至西边,禅房里的光影徐徐变弱。屋内的蜡烛点?亮,静静地辉照着横卧于床榻之上?之人?的睡颜。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下,床上?的人?仍旧紧闭双目,未有任何醒来迹象,嘴唇颜色却慢慢由无血色恶化成青紫色,嘴角慢慢渗透一丝黑血,原本绵长的呼吸减弱。
裴玉清连忙起身,喊高僧过来。
高僧匆忙赶来,一见床上?人?的状况,旋即双指在其胸口点?了几处穴道,扒开贺问寻的眼皮仔细查看,又以?三指探脉,眉头紧锁。
最?终,高僧长叹一声,话语中满含无奈:“老衲惭愧,着实无法判明这位娘子的情形。这位娘子唇部发紫,嘴角有黑血渗出,看似中毒,然而其印堂无异,又不似中毒之象。但从脉象来看,今夜甚是凶险。倘若唇部黑紫消退,便?有苏醒的可能,反之则难矣。”
裴玉清闻言,心头揪起,眉峰紧锁,道:“我妻主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今夜定是无碍。”
高僧转动佛珠:“老衲近日新认识一位妙手游医,医术高超,为人?随和,明日就替公子请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