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只有你。
谢淮说:“所以,别再说这种话惹我生气了。”
*
夏夏站在防盗门外,按了两遍门铃。
女人警惕的声音响起:“谁?”
“你好。”夏夏礼貌地问,“我找陈兰,请问她在吗?”
猫眼闪过一抹亮色,女人急促地说:“不在,你找错人了。”
夏夏对着纸条上的房门号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找错地方,耐下性子:“我知道你就是陈兰,能不能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屋里没动静了,安静的楼梯间只有谢淮站在门侧磕松子的声音。
谢淮将松子壳吐在脚下的簸箕里:“那么麻烦干什么?”
屋里传来婴儿嚎啕大哭的声音。
谢淮拍了拍手上残余的松子壳,将刚刚剥出来的一把松仁放在夏夏手心。
他不客气地用拳头砸门:“陈兰,开门。”
他嗓音沉着,带着威胁的意味:“大过年的,大家都要点面子。你丈夫昨天被警察抓走的事情想必还没传开,你要是不怕我在这闹得邻里皆知,就继续在里面装缩头乌龟。”
谢淮见猫眼有人在看,笑了笑,转身去敲邻居的房门。
邻居开了门,摸不着头脑:“你是谁啊?”
谢淮站在门口,痞笑:“你认识对面的人吗,他们家男人……”
他话没说完,陈兰打开门,脸色阴沉:“进来。”
谢淮牵着夏夏进了屋。
夏夏把买来的东西递给陈兰,陈兰不要,冷漠地说:“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赶快说,说完就走。”
女人两眼无神,面色疲惫。
她穿着袖口开线的睡衣,头发干枯蓬乱,看人的目光冷冰冰的。
夏夏不介意她的态度,甜甜地笑:“嫂子好,我是来道谢的,宋哥前天帮过我的忙。”
她口中的宋哥就是胡书荣身边的胖子。
陈兰眼色出现一瞬间的动容,随即又被警惕和不信任取代。
她嗤了一声,面向墙壁上的挂钟,盯着秒针滴滴答答走针,一眼都不看他们。
谢淮打量屋里的布置,家具和装修陈旧,墙皮颜色发黄,沙发破损不堪,地板也坑坑洼洼,大过年桌上连糖果瓜子都没有,只放了两个干瘪的橘子。
——每一处都彰显出这家主人的生活水平不会太高。
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谢淮问:“不去哄吗?”
陈兰戒备,夏夏把年货放在茶几上。
路过楼下的母婴超市时,她还特意带谢淮进去买了一套小衣服和两罐高级奶粉。
陈兰目光落在奶粉上。
“宋哥说他有一个两个月大的女儿,特别可爱。”夏夏笑,“我可以看看她吗?”
“你口口声声说他帮了你,你也知道他女儿才两个月大,那你为什么还要害他?”陈兰听到她反复提到丈夫,原本淡漠的神情一点点变得激动,“他救了你,你不仅不知感恩,还带警察去抓他?”
相比之下,夏夏神色平静很多:“我如果要害他,今天就不会来这里了。”
“你丈夫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此收手也许会坐几年牢,可继续跟着胡书荣会怎么样?”夏夏说,“警察在通缉胡书荣,他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你想让你丈夫去帮胡书荣杀人放火,然后判无期死刑吗?”
“害他的人是胡书荣,不是我。”她问,“你了解胡书荣吗?”
陈兰眼眶红了:“警察已经来过了,能说的我都说了,其余的我不知道。”
谢淮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他在玩茶几上的烟灰缸,手指推着它在大理石的桌面打转:“胡书荣的手段我知道,你怕话说多了被他报复,这些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