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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气温在十二月骤降至冰点,十一月还穿着单薄外套的人都换上了厚大衣和羽绒服,夏夏在网上淘来一件特价处理的厚棉服,不过几十块钱,穿在身上宽宽大大倒也很暖和。
南城昼夜温差很大,从前谢淮是最不怕冷的,十一月的天气只穿一件短T恤到处晃悠,现在也扛不住严寒。
他买了一件军大衣,用来晚上摆摊的时候穿。
开学几个月,谢淮摊上卖的东西已经变过好几轮了,从一开始的水壶台灯到后来的二手书和笔记本,现在他改行卖起了零食,全是超市没有的零散果脯和东南亚小食品,便宜量大,适合学生的消费水平。
每天下了晚课都是春和街最热闹的时候,谢淮摊位前总是能聚很多人。
他还在旁边支了个小桌板贴手机膜,一张二十块钱,每晚光是来贴膜的就有二三十个人。
夏夏没事的时候不喜欢待在宿舍,总朝春和路上跑,坐在谢淮的摊位后面和他一起玩。
临近期末考试,谢淮卖货,她就坐在旁边背书,忙的时候就帮谢淮收钱。
过两天就是平安夜,学校里圣诞节的氛围渐渐浓厚起来,教学楼前立起了张灯结彩的圣诞树,宿舍楼的每一扇门玻璃上都粘上了圣诞老人的贴画。
夏夏背书背累了,把笔记放到一边。
谢淮在给一个女生贴膜,那女孩穿着打扮像是大一的,夏夏觉得眼熟,似乎总是在谢淮那里订外卖,她送外卖的时候见过好多次。
女孩没看手机,一直盯着谢淮看:“你贴膜好快。”
谢淮应着:“每天都贴,熟练了你也能这么快。”
他十分钟不到,把膜贴好递给她。
女孩意犹未尽,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刚巧我旧手机的膜也碎了,给我一起贴了吧。”
夏夏:“……”
女孩走了,夏夏拖着下巴:“淮哥魅力可真大,膜都为你颠倒,她不开口我都看不出那膜碎了。”
谢淮嗯哼一声:“你第一天知道淮哥魅力大?”
他捡起夏夏放在地上的笔记,扫了一眼:“马上就期末了,大一每个专业的公共课都是一样的,你笔记做得仔细,字迹也清楚,可以复印卖钱。”
夏夏倒是没想到这层,她不耻下问:“怎么卖啊?”
“我在超市有朋友,可以给你牵线,如果你印得多,每张只要五分钱。”谢淮拿过计算器敲了敲,“一本笔记也不厚,你卖五块钱还能净赚两块五。”
夏夏点头:“你都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你没想到是你还没走到绝路。”谢淮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就会发现钱无所不在,边边角角都能挖出钱来,就算走到路上看到摊狗。屎都会下意识思考,能不能把它收集起来风干晾好做成狗。屎干卖给谁。”
夏夏:“……你这话可别被来买零食的人听到。”
夜里冷风起来,拂过脸上刮得皮肤刺痛,夏夏裹上围巾带上帽子整个人一阵暖和。
谢淮的军大衣没有帽子,他把衣领竖起来挡风,里面穿着低领毛衣,脸侧和脖子还是难免被风吹得通红。
夏夏骂他:“臭美。”
谢淮即使穿军大衣,也穿得潇洒又英俊。他没有买传统军绿色的大衣,而是买了件深蓝色,内衬是灰色的滑毛,衣领有型地竖着,就连身上的纽扣都是金色的。
这衣服穿在他身上很修身。
他在这一坐,与其说是穿来防寒的,不如说是穿来秀的。
不仅没有半分土气,反而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谢淮确实挺臭美的,耳朵都冻红了也不肯戴上买军大衣送的护耳棉帽。他跟夏夏吐槽了好多次,说那帽子太傻,戴上憨憨的,结果第二天,夏夏就在梁源太的头上看见了那顶憨憨的帽子。
谢淮领口透风,牙齿冻得哆嗦。
他神色却很嚣张,淡淡的不屑:“我还用臭美?我本来就帅。”
夏夏收拾了书本要回宿舍,谢淮说:“平安夜数院的枕头大战,一起去玩吧。”
在南大,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特殊的活动,例如数院的枕头大战、经院的模拟股市、法学院的辩论赛、艺术学院的假面舞会、管理学院的许愿长廊,形形色色的活动每个月都有,开学到现在,夏夏却忙着兼职和上课,一个都没参加过。
谢淮傲娇地说:“我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活动,我是怕你一个人去玩挨揍,两个人我还可以顺便保护你。”
他问:“要和我一起去吗?”
夏夏笑得甜甜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