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秘密又不能和外人说,扶苏悄悄跟嬴政说的时候,嬴政只是皱眉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还小,有些东西之后再学一遍也来得及。”
跟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说看书学习,真不愧是卷王政。
而扶苏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对,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嬴政保证,“阿父,这次儿子会更加努力的。”
扶苏忘了很多,但对嬴政情绪的感知没有忘记,他抬头担忧地问嬴政,“阿父,你不开心吗?”
嬴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好像也不是不开心,他就是有点接受不了赵摎可能会离开的事实。
这些年随着他的长大,他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好像他的每一次长大都要伴随着身边人的离去。
嬴政单单是升起这个念头就觉得心口一沉,抿了抿嘴道,“没有,大人的事小孩少操点心。”
说着还捏了捏扶苏的小胖手,手背上的五个窝窝看得清清楚楚,嬴政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
扶苏大方地把另一只手也递给嬴政,好像在说能让你开心点你随便戳。
嬴政被他这副大方劲逗笑了,不禁道,“要是”
话光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应该用这种问题来为难一个孩子,眼睛暗了暗,道,“算了。”
扶苏也不接着问,只是用柔嫩的小脸不住地蹭嬴政下巴。
依照扶苏的性子做这种小孩姿态是很难的,但架不住扶苏身后有常年撒娇大师·拿捏哥哥超级知名选手成蟜的出谋划策。
成蟜喜欢嬴政,但是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个小孩,还是自己亲人的小孩,他们就会把一切的爱倾注到这个小孩身上,成蟜也是如此。
本着照顾小侄子,让哥哥省心的原则,但是成蟜显然没有错过扶苏偶尔对嬴政那期待又濡慕的神情,也没有错过扶苏偶尔对嬴政没有看过来的落寞神情。
这还得了,公文什么时候批都批不完,但这父子感情再不培养扶苏就要长大了。
成蟜不在学宫学习的的日子里都在给侄子出主意,什么撒娇手法,统统都交给了扶苏,然后还要补充一句,“这都是叔叔这些年的经验,很有用,你学着点。”
扶苏学得一本正经,但是都不太好意思用,现在感觉到阿父不开心,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一下又一下的轻蹭嬴政的下巴和脸蛋,奶声奶气地说:“阿父,叔父让我跟你说,他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成蟜叔父说了,这是万能用句,每次阿父听了都会很开心。
果不其然,嬴政把扶苏抱起来,视线突然高阔了不少,嬴政手轻轻捏了捏扶苏的脸蛋,笑道,“这确实是成蟜能说出来的话。”
事已至此,他想再多都是没有用的,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遗憾。
年幼者长大,年老者离去,这就是世间的真理,他刚刚也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扶苏笑弯了眼,把自己藏在嬴政的怀抱里。
嬴政低头说他,“大秦的好男儿就应该坦坦荡荡,开心就是开心,藏起来做什么?”
扶苏突然攥紧小拳头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大声道,“那是因为人家也会害羞啦。”?
赢政头一次听到这种小孩姿态的话语,没反应过来,扶苏还以为是自己把阿父给吓到了,两只小手赶紧捧着嬴政的脸蛋说:“阿父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大大方方的。”
赢政在小孩的保证中回神,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真相,只是淡定点了点头。在他看来,人就该大大方方的,害羞什么害羞。
全然忘了自己曾经也有过害羞的时候。
扶苏知道嬴政从过年到现在一直都在忙碌战场上的事,也乖乖不去打扰,这就导致了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见嬴政,只有嬴政自己偶尔想起来深夜在他睡着的时候会去注视他的睡颜。
这次的见面,扶苏格外重视,嘴巴不停闲的给嬴政讲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墙角的小花盛开了,自己又学了什么,叔父每天都回来陪自己,所有的话都串联不起来,主打一个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也是他叔父教的,叔父说了,太乖巧的小孩是没有糖吃的,他就是太懂事阿父才这么放心,小孩子偶尔也要不乖。
所以他决定想到什么说什么,让阿父自己猜哪句话才是重点。
嬴政听着扶苏流利的话,越听越不对劲,问车迅,“就这么短时间,扶苏竟然说话这么流利?”
扶苏骄傲地挺起胸膛,是的,他就是想让阿父知道自己说话已经很流畅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口齿不清,说话结结巴巴的扶苏了!
嬴政捏了捏他的嘴巴,说:“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说,下次给你只鹦鹉,你去教它说话。”
扶苏用手扒拉掉嬴政捏自己嘴巴的手,不满叉腰,“我才不、咬。”
太过激动,连咬字都又开始混乱了。
嬴政歪头想了想,“那你喜欢什么?猫、狗,还是狼?”
整天把小孩一个人放在宫里怪无聊的,给他养个小宠物玩玩。
车迅和众奶娘们如果知道嬴政的想法,一定会很无语,他们难道不是人吗?更何况成蟜公子隔三岔五就来一趟,根本寂寞不到扶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