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暄停就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后。
反正衣裳裹得多,他便也?不拘着傅锦时去哪溜达,只是会提醒她一句,“别走太快。”
瘴气转化而成的瘴毒侵蚀的主?要就是肺腑,傅锦时虽养了这些日子,但依旧会咳嗽。尤其到了夜里,有时甚至止不住,所以傅锦时现在不能大幅度的活动?,连走路也?不能太快,否则呼吸跟不上来,便又会牵动?着咳嗽。
而他虽然因为连命蛊的存在,肺腑也?受了损伤,但终究身体内没有瘴毒,所以情况比傅锦时好上一些。再加上傅锦时是因为切实受了伤从而牵引瘴毒发作,气血两亏才如此虚弱,他虽因连命蛊也?吐了血,但毕竟没有外伤,只会疼一些,但不会如傅锦时那般。
“还不至于如此弱不禁风。”傅锦时虽这么说着,却也?慢下了步子。
她没有走很远,只是在此处院中?逛了逛,但是走到后头时,她看到了一点红色。
她顺着连廊走近,发现是一片红梅。
先前那一点红色是伸出来的一点枝丫,上头的红梅被白雪覆盖了大半,只漏出一点红意来。
“这里竟然还种了梅花。”傅锦时有些意外。
那一处的红梅在这样的雪地里如火一般。
“我?记得你的太子府上也?种了一片梅花。”傅锦时站在连廊上,没有走到那一片红梅林子中?,“你喜欢梅花?”
褚暄停对?于傅锦时还记得那一片梅花是有些诧异的,那个时候的傅锦时一点也?不像是会对?这种事上心的人,这般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那么大一片,我?想忘也?难啊。”傅锦时笑了一声,“而且,咱俩还在那里头比过一场呢。”
褚暄停随着他的话显然也?想起来那一次两人在里头的切磋,傅锦时当时胜负欲极强,他的确是难忘。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喜欢梅花?”傅锦时偏头问褚暄停。
“不算是喜欢。”褚暄停站在傅锦时的旁边,看向?那一片红梅,解释道:“只是觉得冬日里府上有这样红火的颜色,不至于太过清冷孤寂。”
傅锦时一怔,想到了先前褚暄停的处境。他虽是太子,可肃帝却是将他置于一个孤臣的位置,一些他不好直接出面做的事情,全部是经由褚暄停的手,近乎将他利用了个彻底,甚至连他的死都做好了打算。
而褚暄停自?己?,想来那时也?是做好了准备的,所以即便有叶家,有扶清,有沉铁卫,可他仍旧将自?己?摆在了独自?一人的位置上。
肃帝的一番利用,可以说是将他置于死地——
他许是默认了褚暄停中?了柯蓝之毒的结局。
傅锦时想,褚暄停有父亲却又如同没有父亲。
这般看来,他们其实是一样孤独的人。
她在府上日日盼着家人归来,褚暄停从前应当亦是盼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