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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部门跟曾天是死对头，他将这么一个大的把柄交给她，岂不是自毁前程？

她陷入了沉思。

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邬容忱。他身上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和故事。

曾经他是抗击兽潮的一名指挥官，曾带领部队在兽潮中出生入死，拯救了一个又一个人们的家园。有一段时间，她把他当作了自己追随的榜样，鞭策自己不断前行。

但自从在千象基地那一面后，她发现他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而是在背后筹谋一些事。

接着很快，他加入了曾天的保卫处，当时舆论一片哗然。有的人说他是原来不过是个沽名钓誉、贪名图利的人，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爬得更高；有的人说他丢掉了军人的尊严、骨气，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可是他从来没有辩解过一句。

这两年里，他为了曾天做了很多事，可谓毁誉参半。这些事她很难评价。她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从来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邬容忱闭了闭眼，“我知道这一切，因为我一直在暗中追查人体实验的事情，查了……很多很多年，直到今天。曾天是人体实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投靠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够获取他的信任，得到更多他们的罪证。”

他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会全盘托出，告诉你这一切。”

“这些年，为了搜集这些罪证，都牺牲了很多兄弟。时至今天，这个证据链的拼图终于完成了。说不说，其实都不重要了。”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释然，“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一种说不清的悲哀摄住了她的心脏，抽动了一下。

她忍不住问道，“那这些罪证曝光之后，你怎么办呢？”曾天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没有人会发现我的。”他看出她的担忧，微微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带着任务来的。不过在此之前希望你能暂时替我隐瞒下。我们的计划很快就会实施，你只需要保持一段时间的沉默就行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过你可以将兽潮是人为制造这件事，告诉严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如果追查起来，也能牵制住曾天他们的注意力。”他贴心为她考虑道。但是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其实那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邬容忱将余成的躯体带走了，埋在了他生前住的院子里。

在最后的时刻，邬容忱为他整理遗容。一张纸条从余成的衣物中滑落。他捡起纸条，打开，上面的内容让他怔住了。

纸条上写着：

“当你们看到这个纸条，意味着我已经不在了。

为了拯救无辜的同胞，为了追逐心中的光明，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要为我的牺牲难过。

前路漫漫，今生为了同一个目标并肩同行过，已经足矣。

我的兄弟，来世再见。”

一刹那，于桑娅看见他的双手颤抖，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他拿着纸条停驻了很久。阳光下，有一点水光滴下来，消失在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