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小声一点啊!
我连忙身子前倾,捂住了太宰治的嘴,顺道还瞪了他一眼。
别伤害到了那些社畜们脆弱的玻璃心,他们天天上班在老板面前低声下气,做小伏低的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偷偷觑着那些人的胡茬和黑眼圈,深觉兔死狐悲。
总觉得我们法学生毕业上班了以后会比他们现在还要沧桑。
我想起了大一在律所实习时我的师傅说过的话——
“律师工资高吧?拿命卷出来的。”
我喝了口冰的大麦茶,唏嘘道:“果然啊,干哪一行都不容易。”
太宰治夹给我一块鱼腩,安慰说:“至少武装侦探社的待遇还算不错吧?钱多事少离家近,没有工作压力,上班还能摸鱼,而且最重要的是——”
太宰治一口喝完了茶,舒服地叹了一声:“还没有令人生厌的上司和同事。”
意有所指的不要太过明显。
我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
可是我作为一个独生子女,必须得回家给爸妈养老的啊。这样也就不得不去面对这残酷的国内就业大环境。
想到了我们粉领子的前途,我惆怅地以茶代酒,喝了一盅。
也不知道“书”能不能赐我一个哥哥分担一下我的赡养压力。
什么?
你说弟弟?
咦惹——我才不要呢。
我和太宰治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烧鸟,店里只听见服务员小姐姐轻柔的招待声,以及酒鬼们的侃天侃地。
我已经习惯了太宰治时不时的试探(虽然有时候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我觉得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这该死的暧昧期哦。
我低着脑袋拨弄着碗里的天妇罗,一边唾弃着自己居然成了那种故意钓人的渣女海王,一边又控制不住地接近着,享受着太宰治对我的亲近。
明明我也很喜欢他。
但是恋爱乃至婚姻光靠喜欢可不够。
啧——我可真茶。
我胡思乱想着,手里的筷子倒是没停下过,我们两个人钓了两个小时工夫才得来的成果消灭得倒是挺快。
酒足饭饱,太宰治起身去结完了账,回到位置上却看到我在发呆。
“在想什么呢?小林酱?”他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掌问道,晃得我有些心烦。
我把太宰治的手拉了下来,随口糊弄道:“没什么啦,我只是在想湖里的鱼那么少是不是因为某只青花鱼之前在水里的时候物种入侵把他们都吃光了。”
太宰治听着直发笑,“我的青天大老爷,青花鱼是海鱼啦,而且我这条青花鱼嘴可是很挑的,才不吃没处理过的生鱼呢。如果是蟹肉我倒是能考虑考虑。”
太宰治替我把大门拉开,假装抱怨道:“小林酱是不是跟讨人厌的小矮子学坏了啊?居然叫我是青花鱼,我早说了坏习惯是会传染的。”
谁的坏习惯还能多得过你啊?
我都想替中原中也击鼓鸣冤了,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天天给别人取外号说坏话?
“当然是中也啊!”
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仗着没人拿得出证据就张口造谣道:
“小林酱可别被他欺骗了,虽然他的身高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其实他以前经常在背后说我坏话的呢,明明是自己脑袋转不过弯,玩不赢我,还要去和森先生告状。”
“打小报告的人最讨厌了。”
啊,是吗?
看在他刚刚付了账单的份上我没有出声,只当这是前双黑之间的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