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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露当时被哽得很无语。

他也不想想是谁救了他。

正是因为秋白露把他捞回来，又照顾了他一段时间，大家天然把他们看做一伙的，多拉格被讨厌的同时，连带着本来只是和商队关系一般的秋白露都被大家一起绕着走。

当然了大家绕着走秋白露走，倒不是因为嫌弃她。

他们纯粹是嫌弃待在她旁边的多拉格。

惹不起他们躲得起。

因此听见这句话，秋白露心里是十分不得劲的。

她很想痛斥多拉格，要不是他这样人嫌狗厌，说出一堆难听的话，连累她一起被讨厌，她怎么至于去帮忙道歉。

但话憋在嘴边半天没说出来。

那时候的她其实还有些拧巴，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

而多拉格在看到她这样后非常直白的指出：‘你完全可以骂我，憋闷和压抑只会使你自己感到不快，我发现你很少拒绝别人，他们有什么值得你讨好的价值吗？’

凡此种种，不胜其数。

秋白露是完全说不过多拉格的，内心隐秘的软弱更是被狠狠戳中，她当时与多拉格冷战了一段时间。

直到商队抵达城市，他们都没再说话。

可能是因为秋白露救过多拉格的原因，也可能是这个人在毒舌和喷毒液外还确实有一些人类的良心。

秋白露曾经多次感受到多拉格的视线瞟过来，那种视线若有若无，带着点不知所措又像是等着秋白露主动去和他和好。

他会这么想也正常。

被他顽强的生命力所惊叹后，出于一种不知名仿佛救赎某物的情景一样，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秋白露确实对他很不错。

他直言直语和创伤后遗症，秋白露通通都当做天才的怪癖包容了。

但这显然给了他错误的印象，让他认为秋白露会一直包容他。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

秋白露不是约翰·华生，他也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秋白露做不到一直包容一个在自己雷点上蹦迪的人，她那时的拧巴和善意没有被好好对待带来的怒气，以及藏在内心深处小小的得意被全部打碎带来的羞耻，使她完全不想再和多拉格交谈。

如果他们之中想要和好，必须要有一个人低头，那也只能是多拉格。

秋白露最初也没想过对方会低头。

毕竟他确实是个聪明人，伤好之后虽然被嫌弃却也很快在商队内取得一席之地，身手也并不差，他并不是非秋白露这个朋友不可，而秋白露同样。

这只是一段非常短，不足一个月的相处，抵达城市之后，秋白露就拿着介绍信等着去下一支合适的商队。

在等待的过程中，秋白露一边制作药剂进行贩卖，一边支了个摊子免费帮生病的人看诊。

这是她回馈神父教导恩情的一种方式，也是她……自己想做的事情之一。

中世纪的城市想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即使是魔幻中世纪，魔幻的也是拥有魔力的少数人，是高高在上的贵族阶层，底层人民的生活变化从来都不大。

糟糕的排污设施，无法根治的疾病，躺倒在街边、麻木的人们。

秋白露看着他们想到的却是自己，如果她没有被西尔芙收养，如果她并不拥有能力，那么他们的生活未尝不会是她的生活。

那真是比死还要更加的难受。

所以她想做点什么。

不为了别的，仅仅只是为了良心能舒坦一点。

‘你又在做一些讨好他人的事情了。’多拉格在秋白露的摊子被砸之后说道。

‘实话总是很难听。’

‘所以？’

秋白露一直觉得自己脾气很好，底线很低，原生家庭的不幸，让她曾被朋友评价你是不是有讨好人格，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