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语气当真是没有任何轻浮,庄重友善,就好像真的在和她说心里话。
把严知希说的眉头紧蹙:“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意识到自己来是何用意,所以这么长这么一大段的剖心,竟然都是为了堵死她想要说的话。
“当年的事我确实深感抱歉,毕竟谁也不能预知今天我们还会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交情,你又何必非要把我拒之门外?”严知希忍不住上前一步咄咄逼人:“谢逢青,我不信你不会喜欢我。”
喜欢又如何呢。
谢逢青被她逼的靠在墙上,抽烟,漫不经心的吐露在她清丽漂亮骨感冷清的面孔上,含着笑,咬着烟含糊不清,道:“有必要吗。”
“都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变过吗?”他撇开视线:“继续勉强在一起也只会消磨掉你对我的热情和耐心,把对彼此的滤镜停留在此就好了,非要闹到难以收场吗。”
这番话几乎说死了。
严知希沉默了会儿,说:“一定要离婚,是吗。”
他点了点头,吝啬到连字眼都不想再吐露。
空气凝滞,两人挨的有多近,两颗心就有多远。
“行。”严知希似乎终于下定某种决心,退后一步,精疲力尽般揉了把脸,平静开口,“走吧,我开车。把证拿了。”
第53章京夜-
严知希开跑车习惯是极速飙驰,今晚从谢庄蜿蜒而下却异常缓慢,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谢逢青。只见他侧着脸,支起下巴,遥望窗外夜景。
她喜欢看他,为他的相貌,为他的冷淡而意兴阑珊,从不会热情到令她窘迫。
一路沉默着,她打转向灯,远灯把前途夜色照得昏茫。
眼见前路越发明亮,终于有人在沉寂中开口。
“前段时间,我见了萧景亨。”她抢断了谢逢青的质问,前路坦荡峰高路阔,她面无表情,换来谢逢青情绪略动。
“我知道。”
“不是那次。”严知希单手拧弯:“后面还有一次。”
“……”
萧景亨无疑是恨她的。
但彼时,萧家绝无能力与此刻的谢严两家撕破脸,最终萧景亨选择帮她一次,只当换来自家喘息时刻。
他说,谢逢青极少,甚至可以说从不会主动来参加他们那群公子哥的局,这人清高且不好接近,大家伺候着也累。
也说,谢大少爷那段时间敲打过自己,倘若不是他镇坐,自己对待严知希绝不可能手软。连他身边的莺莺燕燕,心肠手段都硬。
还道,谢逢青让他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萧景亨那时早被逼的没想法也不敢有想法,索性问道,既然少爷您喜欢,我便是顺水推舟也能让人与您成了,为何不说呢?
谢逢青那晚眼神很淡,隔着单向透明玻璃,瞧着在喧闹中而格格不入的女人。只见她平静外表下,是一颗绝无波澜的心。
谢逢青说,无法被触动的人,不必大费周章。
从重逢的第一面,他就给她定了死罪,自觉预感推演了他们之间所有悲呛的结局,所以每一步都计算着离开。
他好残忍。
如果萧景亨不说,她是不是永远也无法知道这些事了?
“青岸每次与你拉开距离,是因为我那时情绪不稳定,文茜紧盯着你,爸妈也让我不要与文家小姐作对。”
“我不喜欢在聚光灯与万人仰慕下,因此那场高三的文艺晚会,是我私心想与你有次光明正大的接触。”
风吹山草堂,清辉夜色风光无两。
年轻男人沉默着,但夜色中那张俊朗的面孔,略有不忍与松动。
“这段关系里,到底是谁在不断退缩与回避,到底是谁永远准备着后路,但会把前路给我铺清楚。”
严知希声音很轻,车也背道而驰的高歌猛进,两旁枯树渐消,露出山峰之巅的雪夜盛景。
今晚的天空特别蓝,蓝到让谢逢青的心在那一刻都产生动摇——
她的话音在耳边落下,明璨如昼的烟火爆炸在不远万里的蓝色边际,途径夜京繁美悬空之上,如同金璨银白不息的壮丽银河。
“……”谢逢青问:“开车上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