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肖福生是最没有辨识度的那种人,不特地留心的话,一天遇见几次也不会有印象。
孟蕾记得他,她知道他眼神下流时是何等的令人作呕。
想到前世的自己,想到明月,她的手死死握成拳,又竭力让自己放松,手指自然舒展开。
他已经无处可逃,也不需要她琢磨惩罚他的法子。她得有正常的反应,不给苏衡增加没必要的困扰。
念及惩罚,孟蕾发现了一件事:肖福生明明被折磨得想死,却不见任何明伤,走来时只是周身无力,却绝不是四肢有伤的情形。
这是怎么回事?
孟蕾转脸,对苏衡微微颔首,“可以了。”
苏衡打个手势,看着来的三个人原路返回,他发动引擎,离开工厂,“见过没有?”
“见过。”
“真奇怪,那人身上没有任何辨识度,你居然记得。”
“我也纳闷儿呢,不应该啊。”孟蕾笑着转移话题,问出刚刚的疑惑,“你们用的什么法子?”
苏衡默了默,“针灸,我找了精通的人。”
孟蕾看着他弧度鲜明优美的侧脸,“你没事也会看医书,就用到了这种地方?”
“不然呢?难道指望我给人望闻问切开方抓药?”
孟蕾逸出欢悦的笑声,“四哥,我实在是佩服你。”没见过也听说过,针灸往正道上用,可以治疗很多病症,可要是作为刑具,可发挥的空间也大得很。
苏衡腾出一手,握住她的手,“小爪子怎么凉冰冰的?”
“看着那个人,想到他干过的事儿,因为他受害的明月,生气。”
“那你要是见到虞建业和宋金慧,不得气得倒仰?”苏衡有点儿心疼,“这种货,我跟仲开既然盯上了,就是不到人玩儿完不算完,别生气了。”
“嗯。”孟蕾双手拢着他温暖干燥的手,“四哥,有件事之前我懒得跟你提,忒膈应人,现在看来很有必要。”
“你说。”
孟蕾把李素馨与肖福生、刚子之间从头肮脏到尾的经过讲给他听。
苏衡说:“你的意思是,看有没有可能,用这件事给肖福生、刚子加一重罪。”
“对。”
“我来办,到适合的时候,请警方介入。你别再去探视了,去一次恶心一次,何苦来的。”
“不去了。”孟蕾说,“快到元旦了,得开开心心迎接八九年。”
“过完元旦,再上半个来月的课,就该放寒假了。”
“嗯!”孟蕾说,“今年要正正经经准备年货,跟你和妈妈一起。”
听得出,她很憧憬今年的春节。苏衡嘴角一牵,笑得愉悦。
转过天来,杨清竹打电话过来,说有事找夫妻两个商量,苏衡和孟蕾立刻去了她下榻的酒店。
酒店装修得很气派,设施完备,杨清竹住的是套间,外面是客厅,里面是卧室。
招呼着夫妻两个落座,杨清竹沏了一壶茶,落座后开门见山:“这次你杨叔叔出事后,我不自主地想了很多,恰好他仍然想跟我一起生活,昨天我答应他了,当然,没说定,要先问过你们的态度。”
“我们能有什么态度?”苏衡笑容诚挚,“这件事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您的选择。我跟蕾蕾希望您跟梁叔叔终成眷属,从来没掩饰过。”
“对对对!”孟蕾点头如小鸡啄米,“妈妈,我太开心了,梁叔叔总算不用再玩儿命追您了。”
“这傻闺女,说的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车祸都是我害的。”杨清竹揉乱女儿的长发,笑得不轻。
一边的苏衡亦是哈哈大笑。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孟蕾蹭到母亲怀里。
苏衡喝了口茶,问杨清竹:“您有没有别的顾虑?我指的是有没有需要蕾蕾和我出面的。”
“没有。”杨清竹笑吟吟道,“梁东越那边,父母都不在了,只需要跟家里的兄弟姐妹、家族里的人打招呼,乱七八糟的人少不了,但也不用经常见面,无所谓。”
“那就成。中午我请客,好好儿庆祝一下。”苏衡放下茶杯,“现在我去看梁叔叔,给他道喜。”起身时拍拍孟蕾的头,“你就别去了,陪妈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