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我不许!孩子只要亲的娘亲,才不要什么干娘,你不许说这种傻话!”
萧夫人看到虞氏这样说,泪水也盈在了眼眶里,立刻吩咐道,“快将参汤端过来!”
参汤早就备好了,怕的就是虞氏生产时失了力气。
婢女连忙端来参汤,尤今今接过,一勺一勺的喂给虞氏。
虞氏疼得几乎要昏厥,险些要昏睡过去。
尤今今虽然没见过妇人生产,但也知晓这个关头生产的妇人是绝不能睡过去的,
她捏紧了虞氏的手,有些哽咽地拼命喊她:“快醒醒,不能睡,你一定可以的,孩子需要娘亲,大哥也需要你,你一定可以的!”
虞氏惺忪睁眼,口中呢喃:“孩子……之祈……”
她仿佛有了什么支撑似的立刻回握住了尤今今的手,指甲盖都要陷进了女郎的手心。
尤今今忍着痛意,一直喊着她,不让她睡着,最后终于喂虞氏喝了小半碗的参汤,身下也是多用了几分力气。
霎时那厢便响起了产婆惊喜的声音,“出来了!出来了!”
霎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屋中响起。
虞氏终于瘫软下去,尤今今连忙替她擦着汗,眼中热泪盈眶。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而谢之祈也在此时撞开了房门,直直闯入榻前。
“嬏儿!嬏儿!”稳婆怀里的孩子都没看上一眼,男人就直奔床榻。
“郎君!郎君!你怎么能进产房呢!”婢女和产婆在那边连连喊着。
萧夫人摆了摆手,那厢才噤声。
尤今今让出位置,让二人能更近几分,
谢之祈感激地看了尤今今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在了虚弱的虞嬏儿身上,顿时眼眶泛红,坐在榻边紧紧拉住了她的手,“嬏儿,嬏儿,你还疼吗?我已经让郎中过来了。”
说罢又抬手擦着她额角的汗,满眼的心疼。
虞氏摇头,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抬手抚上他的脸,语气委屈又有些埋怨,“真是的,都说了男子不能进产房了,你怎么跑进来了……”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认为女子分娩时,屋内会有血污等不洁之物,男子若进入产房,便会被认为沾染不洁,于自身以及家族皆是福气有损。
而今朝的《礼记》中也有此类记载。
所以女子分娩时,绝不会让家中男君进入产房沾染污秽的。
谢之骁拧眉,眼中全然是对虞氏的担忧,“那些礼记算什么,若是女子生产真的是污秽,那这世道早灭了,我若真在屋外待着不闻不问,那还算什么男人,算什么丈夫。”
尤今今还是第一次了看到向来温润如玉的谢之祈如此失礼。
虞氏听完眼中动容,靠到了谢之祈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谢之祈替她轻轻擦着眼泪,眼中更是心疼。
待虞嬏儿情绪缓了,她便立刻叫谢之祈去抱孩子,“快将孩子抱过来,我们还有看过孩子呢。”
谢之祈这才回过神来,记起来孩子还一眼没看过,起身从稳婆手里接过抱到了床边。
稳婆站在一旁连连恭喜,眉眼带笑道:“是个小郎君,夫人真是有福气啊!”
萧夫人这边也吩咐了郑媪去给这些稳婆拿赏赐,一时间屋里屋外又都开始忙碌起来。
尤今今只站在一旁,看着床边的一家三口,心中也是动容无比。
谢之祈应当是很爱虞嬏儿吧。
前世在梁府,尤今今还记得梁珩也的一个爱妾生产时,他当时便嫌弃地方污秽,院子都未曾踏进半步过。
其实尤今今并未觉得这有何污秽。女子生产本就是受难之事,若是男人还要因此而嫌弃,真如那记所言,应当对产房敬而远之,所谓避嫌,当真是君子所为吗?
若君子该当如此,那只能说这样的男人不配为人夫君,不配为人生父。
尤今今出了屋子,久久没等到人的谢之骁已经在门口急得乱转,见女郎出来立刻大步上前上去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