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道:“匣子里还有东西呢。”
谢尘安拿起那封泛着淡淡花香信笺,上面同样写着八个字。
“端午将至,愿君安康。”
谢尘安霎时间气笑了。
还真是雨露均沾,一个也不落下。
***
几场夏雨,院里的文冠花落了一地。
宫人将残花扫在一起,遥遥看去,堆叠如雪。
江辞宁正坐在窗边练字,抬头看到一树只剩绿意的文冠树,随口道:“花都谢了。”
风荷随她看向窗外,笑道:“来年又会开的。”
江辞宁指尖一顿。
来年?也不知来年她还在不在这凌云宫中。
江辞宁并不是悲春伤秋之人,过好眼下的日子最为重要。
她放下玉笔:“风荷,我想吃蜜豆牛乳酪了,叫小厨房多做些,冰要放得足够,也好给大家分一分。”
风荷笑:“好,定让小厨房将蜜豆熬得又甜又软,给殿下那一份搁上满满一大勺。”
江辞宁想到什么:“对了,前几天青玄宫送了些熏香过来,等蜜豆牛乳酪做好了,一并送些过去。”
江辞宁又思索片刻:“我记着我陪嫁里有只进贡的玉枕,待会儿差人一并送去。”
风荷点头:“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天热了,玉枕纳凉消暑最好不过。”
“东西送到就走,不要逗留。”江辞宁交代道。
算算日子,兰妃也该显怀了,此事敏感,还是小心为上。
风荷去忙了,江辞宁又让人把她绣到一半的万寿图取来,开始接着绣。
抱露在旁边瞧着:“殿下,太后闭门不出,您之前送过去的礼也尽数都退了回来,为何还要煞费苦心绣这万寿图呢。”
江辞宁捋着手中金线:“曹太后此人把持大燕朝政多年,如今虽还政于陛下,闭门不出,但也不能得罪。我好歹也算是后宫一员,该做的还是得做,至于接不接,那是太后的事。”
抱露似懂非懂:“这位太后可真神秘,我们来了之后还从未打过照面呢。”
江辞宁手中动作一顿。
她原想着太后抱病宫中,燕帝又有恶名在外,所谓宫妃说不定哪一日就“死了”。
太后对她不上心也是正常的。
但如今她也算是在皇宫中立了足,寿康宫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这便有些古怪了。
江辞宁似乎捕捉到什么,但仔细想去,又是一团乱麻。
她抚平手中布料,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们安居一隅,该见面的时候自然能见面。”
小厨房很快做好了蜜豆牛乳酪,凌云宫里的宫人,人人都得了一份。
牛乳、冰块,那都是稀罕物!
宫人们捧着酪子小口小口地吃着,心中皆是感激。
江辞宁舒舒服服用了一大碗,正打算小憩片刻,忽然听到后窗外传来低泣之声。
风荷率先出门查看:“谁在此处哭,扰了殿下安歇?”
一个宫女惊得连忙起身,连连道歉:“风荷姐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打扰殿下歇息的。”
江辞宁走出来一看,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宫人,名字她对不上,脸却是熟悉的。
见小丫头捧着蜜豆牛乳酪,没吃一口,反倒哭得眼睛猩红,她不由起了恻隐之心:“为何要哭,能跟本宫说说吗?”
小丫头下意识看向风荷,风荷点点头:“跟殿下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