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却感觉到了湿润,伸手要去摸。
“别动。”谈稷先一步替她抹去了发梢上融化的落雪,抬头一看,暗沉的天幕中逐渐多了很多白亮的雪点。
很像小时候电视机上纷飞杂乱的雪花片。
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心境却很平和。
真想就这么跟她一起走下去。
方霓站了会儿回头,搓搓小手:“去哪儿?”
谈稷牵住她一只手,她还往后缩了一下,没躲开。
后来她就任由他牵着了。
今天他司机都没带,自己开的车,刚出广场的时候天色还好,过一会儿雪就大了,行驶的速度也变得缓慢。
车里太安静了,百无聊赖的,方霓忍不住嘀咕:“怎么下这么大?不知道多久才到。”
“你很赶时间?”谈稷笑着问。
“那倒没有。”
“那就慢慢开。”
方霓看他一眼,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谈稷很有默契地回头,目光和她在空气里短暂对视。
方霓焦急道:“你看路啊——”
他才无声笑着回头:“放心,我惜命。”
也不会让她出事。
车在王府井那边停下,方霓跟着他在胡同里穿梭,后街这一带都是居民区,烟熏火燎,过年的喜气从高高的围墙里透出来,也传递给路人。
原以为他会带她去什么高档酒店吃,竟然只选了一处大排档。
但更有生活气息,两个人手牵着手穿行在大街小巷,玩累了就停下来看一下摊头的小物件,很放松。
她有多久没这么笑了?
挣开他的手跑开,逛了很久又像是想起他似的,拿着一个面具频频回首找他。
原以为很难找到,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他。
他一直就站在她身后。
“好看吗?”她避开他盯视她的目光,欲盖弥彰地将竖起的面具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尺寸刚刚好。”
谈稷抬手将面具摘了下去,手按在她后脑勺,让她跟自己对视。
方霓的心忽然跳得格外快。
身边是穿行不息的人流,只有两人安静对望。
“霓霓,在南京的这两年,我很想你。”他声音里有克制的低哑。
方霓极力忍着没有掉下眼泪来:“那你怎么不来看我?”
“不敢。”看了就忍不住,就难以控制。
那会儿他深陷流言,事业面临极大
波折,琐事繁多,顶着极大的压力跟家里对着干,也差点支撑不住。
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个念想,再难,为了光鲜亮丽地看到她也要支撑下去。
如果看见了,就没有这种坚持了。
他胸腔里有一丝腥甜,难以诉说的苦闷。
再次凝神望向她,不由百感交集。
有太多太多的话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
“不要跟周诚起冲突了。”后来他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