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换来两人劫后余生的表情。
恩威并施是驭下的惯用伎俩,但用得这么纯熟还能不引人反感也是本事。
赵庭越在心里冷笑,跟其余人一道离开。
远处却有喧闹声,谈稷跟他一道停下,吩咐一旁的某高管,让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那高管很快回来,低声说了几句,约莫是长河那边的来闹事,说他们无故毁约,背信弃义。
周诚小跑着从远处跑过来,擦着汗,显然也没料到事情闹成这样。
“我会处理的。”
至于是如何处理的,后续所有人都看见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陈泰来谈稷这边禀告,说事情闹更大了。
谈稷在翻资料,声音低沉随意,似乎对这种局面早有预料:“有多大?”
陈泰滞塞了会儿,附耳过去跟他低声说了什么。
谈稷闷笑出声,合上资料:“罢了,你带她来见我。”
陈泰顿了下。
谈稷瞥他,陈泰才为难道:“这种事情您不该参与,容易得罪人,服饰布艺这方面的采购线一直都是一股绳,一致对外的。您贸然插手,会给人留话柄的。”
没准还有人猜测他想动点儿手脚,安插自己的人进去呢,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去吧。”谈稷只是微笑-
方霓被陈泰领到办公室门口,不忘叮咛:“您这事儿闹大了,谈先生也保不了您。”
“不用他保,就是要闹大,我没路走了。”
陈泰一时无言,被噎了个严严实实,只好替她开门。
方霓进门,办公室里很安静,谈稷坐在实木桌后书写一份档案,偶尔停下步抬头作思索状。
她来时气势汹汹的,真站到了这里,又什么心力都没有了。
“愣着干嘛?进来。”
方霓这才将门关上,慢慢挪了过去。
她抱着自己手里的资料,神情还蛮防备的,应该不知道他想和自己说什么。
但有一点,他应该不会帮自己,于公于私都不该。
何况他这人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公私分明,只维护公司的利益。
“刚刚不是挺神气,见到我又没话说了?”他将档案丢到一边,偏过头端详她,“就这点儿本事?”
方霓看着他没有吭声。
陈泰将门关上了,屋子里没有旁人,她才说:“我自己能解决,你非要插手。”
“解决?怎么解决?你觉得周诚那种人会投鼠忌器?你知道他背后是谁吗?”
她一个字也答不上来了,强辩道:“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怎么能够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解决?顾得了头能顾得了尾?我不让陈泰喊你过来,你还要继续闹,然后被拉进中源的黑名单吗?”他拧上钢笔,径直扔笔筒里。
“咚”的一声,在安静的室内很振聋发聩。
她不跟他吵了,别过脸不去看他。
“知道你聪明,但太固执认死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跟你讲道理的。”
“那也是我的事,您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这儿教育我呢?你是我谁啊?!”
谈稷一时无言,目光定格在她微微发红的眼圈上。
在这种事情上讲道理果然没有用,她要听的不是对错,不是辩个是非曲直。
她都要走了,他从后面唤住她:“霓霓。”
方霓脚步顿了一下,迟缓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