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台7号院的这处房子被他改造过,客厅和会客用的八角厅打通了,东南角放张加长的办公桌,很方便他办公。
他开会会去书房,但有时候不喜欢在密闭的空间里待太久,就会到外面。
不过方霓觉得他是为了方便随时监督自己。
自从前两天客厅被她放了一张加长的操作台后,屋子里已经都是她的痕迹了。除了几个人台,还有很多剪碎和剪了一半的布料堆叠在上面,以及一些她自己做的手工艺品。
棕色的实木办公桌上放着他的笔记本和一些文件,乍一看有些乱。
谈稷的习惯,工作
时白天也会开一盏台灯。
暖黄色的光氤氲着他的面孔,如被云雾笼罩,看久了有些陌生。
方霓不知道谷平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回了她一个[笑脸]就把手机搁了。
[之前看你的设计就觉得你很有天赋,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本来想过段时间就让你转正的,我们没缘分]
她说得诚恳,好像不是来找茬的,方霓犹豫一下回:[还在上学呢]
方霓其实是一个很心软的人,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态度这么好她反倒不好意思翻脸了。
但是想起那日临走前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又有点别扭,实在没法跟她冰释前嫌。
所以她只回了个[哈哈]的表情。
似乎看出她不想搭理自己,谷平雪也发了个表情包就没说什么了。
“在干什么?”
乍然听到背后的声音,方霓吓了一跳,扶着胸口回头。
果见谈稷俯身在看她手里的消息,她没好气:“你要吓死人啊?走路都没声音。”
他笑而不语。
她心里却滋生出后怕之感,看他皮笑肉不笑的,心道不至于吧?不过跟他犟嘴了两句而已。
“跟谁发消息?”他指骨点点桌面。
这没什么好瞒的,她将手机推给他:“你的红颜知己。”
声音清脆,乍一听没什么,仔细听多少有些挤兑。
小姑娘太记仇,冷饭还能反复炒,熟悉了,不依不饶的劲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般人还真消受不了。
谈稷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略一挑眉:“这事儿没法翻篇了是吧?”
四目相对,她白皙的脸上浮起红晕。
相比于他的气定神闲,她还是势弱了。
谈稷扫一眼她的聊天框,手动替她关上了:“不用理她。”
方霓抿唇:“会不会不礼貌?”
“你跟她有什么利益往来吗?还是有什么必要的交际需要?”
方霓摇摇头。
谈稷轻嗤:“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无非是互利互惠,我用得着你,或者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才跟你亲近。你觉得她靠近你有什么企图?你身上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方霓后知后觉,抬眼看向他,神情复杂。
这就是透过现象精准捕捉到本质了。
他伸手掸一下她的额头,“笨,活该你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以后离她远点知道吗?就你这点儿段位,怎么跟人家玩?别人跟你说两句好话你就心软。”
“这种程度的假面脸都没法拒绝,你以后步入社会,有的吃苦。”
方霓捂着有些疼的额头,声音如蚊呐:“我又不知道。我还没毕业呢,哪能跟你们这些社会老油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