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天抱她好有力气,感觉都不能反抗那种,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心脏震颤的那种刺激。
尽管不愿意承认,方霓不得不承认,谈稷对她而言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这房子怎么样?”谈稷擦了会儿眼镜
,忽然笑着问她。很突兀的一眼,自信心不足的人都很难招架。
可他目光笃定,神色和煦,并不太像是要为难人,似乎是真想听听她的想法。
方霓不太明白他的真实意图,默了会儿,还是局促地说:“……很漂亮。”
“隔音效果也很好,大喊大叫都没人听见。”他偏过头,略闲适地弓身,半开玩笑地说,“就这么相信我?万一我是坏人呢?就敢这么跟我回来?”
他的面容陷入身后的黑暗里,瞧不真切,因眉弓骨高而显得眼窝格外深邃。
是平静的,但似乎眼底又有某种更加深沉的志在必得的东西,让人感到分外心慌。
方霓怔了下,不知道该如何接。
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寂静,让她心跳得有些快,有种不规律的心悸感,莫名就多了几分紧张。
他自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应该也不会做那种事情吧?
方霓刚到京城上学那会儿,经过朋友的朋友认识了一个公子哥儿,外表很开朗,浓眉大眼的,笑起来很迷人,唇边会浮出两个小酒窝,一双清澈的眼睛。一开始就是老在她学校门口等着,方霓不是个擅长拒绝人的人,还以为他要跟她谈朋友呢,也不讨厌他,拒绝了两次就跟他出去吃饭了。
谁知道他竟然在给她的饮料里下药。而且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那天聚会的人还不少,还有她们班的同学,他竟然真的敢那样干。好在那次遇到了宗政,他救了她。
之后方霓就有心理阴影了,再也不跟不熟悉的人出去吃饭了,也觉得涉世未深的自己太天真。
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后来再碰到那个二代,他还是像之前那样对她笑,坦坦荡荡的,一点儿内疚的意思都没有,还跟她攀亲带故来着,说他和宗政是朋友,以后那就算认识了。
方霓完全就不能理解,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这个圈子的某些人,好像天生就没有什么愧怍之心,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很多看似衣冠楚楚的男人,实际上就是个衣冠禽兽。
但转念一想,谈稷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对她做什么吧?都是女人扑他,他至于?
倒显得犹如惊弓之鸟的她过于自作多情了。
而且,他是宗政最好的朋友,应该不会……她不是相信他的人品,毕竟她也算不上真的了解他,她是相信人性。他这种理智的人,看重体面,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破坏和宗政的关系,或者让自己陷入那种流言蜚语中。
谈稷这种正经的高门大户出身的子弟,脑子清醒着呢,他比谁都深谙那些弯弯绕绕,就是个禽兽他在外也得装成个衣冠禽兽,不落人半点儿话柄。
“开个玩笑,别介意。”他在黑暗里发出一声轻笑,瞥了眼她动也不动的那杯茶,转移了话题,“不喜欢喝茶?”
方霓点一下头,小心看他一眼:“不过你这儿应该只有茶吧?”
一个三十出头就常年健身、从来不碰碳酸饮料的男人,实在是有些奇葩了。
他似乎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稍稍挑眉:“那你喜欢喝什么?”
“咖啡、牛奶、果汁……当然,最爱的还是奶茶,而且是全糖那种。”方霓抿着唇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说不出的清亮撩人。
谈稷垂眸不去看她,重新戴上了眼镜。
后来他接到个电话,跟她说了声抱歉,起身去了窗边接听。
似是邻市财政厅的某个领导打来的,他说话蛮客气,语调也很自若,不卑不亢另有一种潇洒气魄。
这个人的外表是看不出一丁点儿不正经的。
她再次鄙夷自己的自作多情。
“喜欢什么样的奶茶?”
方霓猝不及防地抬起头,才发现他已经结束了通话,夹着烟正笑望着她。
方霓犹豫着还是答了:“就最古老那种。”
“稍等。”他拨了个电话出去,等那边助理毕恭毕敬的声音传来,方霓才意识过来他这是让助理去买了。
她顿觉尴尬,尚不习惯这样使唤人:“不用了……”
“没关系的,稍等一下。”他已经打完了电话,回头跟她笑了下。
十五分钟后,助理就把买好的奶茶送过来了。
方霓捧在手里都觉得捧着个烫手山芋。正常情况来说,她是那个帮忙买奶茶的助理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