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稷递了个抱歉的眼神,却道:“不感冒就可以?”
方霓的脸不自觉地升温。
他闷笑,清朗而动听,握拳的手虚抵住唇,克制着笑声,明显是在逗她。
方霓觉得他在戏弄自己,羞愤不已,愤而起身。
她去厨房洗碗了。
脸上的温度却一阵一阵的,像不断发热反复。
平复了会儿,她通过玻璃窗的反射看到谈稷靠在客厅沙发里休息,打开了电视机,没有追过来。心里松一口气,但似乎又有些说不清的失落和彷徨。
她很难描述这种复杂的心理。
对她来说近乎心跳失衡的一场艳事,他似乎觉得只是跟她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那种坦荡和自若,那种无所谓……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正经人”。
方霓似乎逐渐明白,什么叫“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登场”。和谈稷认识两年,她自问一点也不了解他,他不像宗政一样喜怒哀乐都在脸上。
有时候让人觉得很好相处,有时候又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谈稷是一个很难琢磨的人。
洗完了碗,她拿着水壶过去帮他续水,却发现他连杯子里的水都没喝一口。
方霓想起来他第一次来时好像也没喝。
“我不渴。”谈稷当时这样说。
后来方霓才知道他只喝净水器过滤过的水,他跟朋友说这种没过滤过的水都有一股味道,实在喝不下去。
不过她当时并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有点局促。
她将水壶放回了客厅桌边,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谈稷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解释道:“我不渴,你坐吧。”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方霓这才坐下,感觉主客位置完全颠倒了,心里有点古怪的别扭。
谈稷似乎也觉得尴尬,看她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每次看到你都忍不住。”
方霓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为什么亲她的事儿,脸上原本消退的热意再次折返。
谈稷侧过头看她,轻轻抬眉,有些似笑非笑的,眉宇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无奈:“你脸皮怎么这么薄?”
方霓无语:“是你脸皮厚。”
他怔了下,朗笑出声,似乎觉得她真的很好玩。
但方霓知道,他必然感知到了什么,比如她对他的态度变化。否则以谈稷的为人,不会那么鲁莽,他可能只会进一步试探。
可就这样越了轨。
他后来竟然还跟她说:“这种小玩具不利于身心健康,适可而止,一个礼拜玩一两次就够了,别过量。”
“坏人!”方霓嘀咕。
他都要走了,挽着西装回头,轻笑着看她:“我要真是坏人,我早就办了你。”
门在她面前合上了,方霓还没从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里回过神来。
后知后觉的,脸颊的温度已经超标了。
原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谁知过了两天,谈稷忽然打了电话给她,问她最近有没有时间出来。
方霓楞了一下说:“明天下午有。”
挂了电话才后悔,都没问他找她有什么事儿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下来了。
年底又有雾霾天,北京这两天的能见度很低,虽然政府紧急疏散气流,收效甚微。
方霓晚上没有睡好,翌日起早精神也不太好,只好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搭同学虞荞的车到建外,她收拾了一下拎包准备下去。
虞荞指着前方高耸入云的大楼,忍不住惊叹出声:“你朋友在这儿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