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从未踏足过的路,是该走一趟了。
鹤承渊:“泠川不在,阿梨……”
宅子已经被找到,他无法去战,只能与她贴身在一起,护她周全。
他眼底有着刺痛与内疚,“抱歉,要让你暂时弃了院子。”
沈知梨带他走出院子,把门关紧上锁,将所有美好之物封锁在里面。她勾起唇,笑的很温柔,“不是发过誓了吗?”
说好的不离不弃,若不是他,她连那座高塔都出不了。
去后山的路要从宅子另一端绕过去。
她继续牵起他的手,“况且那老头说有小孙,我一点小儿声都没听见。”
敲门声停了,他们从门前经过时,鹤承渊还是顿了足,现在正院外的情况不知,后山就更不知了。
“我去查看一番。”
不查,确实没底,外面是何情况,他们根本不知,若真被包围,他能做好拼死一搏,护她在院子里,等到泠川带兵前来。
他让沈知梨站到一旁去,独自走向宅门,开门确认她的方位,才将门打开。
一股寒风刮进,诡异的铃铛声从林子里躁动,宅子外空无一人,唯有宅门前躺着一颗血黄金!
他猛然抬头准备出手,沈知梨快他一步,扯过他的手腕抓着他转身就跑。
鹤承渊反手将宅门用力甩上。
门关上的刹那,轰然一声,锋利的悬丝成群,击飞了厚重的木雕大门,碎片横飞。
鹤承渊挡在她身后,由她带着他朝后山狂奔。
他在注意她的时候,她也时刻关注着他,才能这么迅速,比布好阵的敌人还快一步。
两人没有说话,不要命的往前跑,沈知梨在隐秘之处找到那扇暗门。
凭借上一世的记忆带着他往后湖奔去,杂草丛生的后山,石板路长满青苔,她不敢停歇的奔跑着,衣摆拍打,发丝乱舞,风刮耳而过。
两世记忆交叠,挂满红纱的湖廊与如今破旧的烂木画面相撞,杂草仿佛是她费力剥开的红纱。她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是去找什么,或许是想从后山偷偷离开,或许前世的那天她找到了机会,她想脱离围困她的高墙,她不喜欢那片荼靡,也不喜欢压抑的院子,所以上一世她跑了。
可她推开层层红纱,见到的,是他把人做成皮塑,原来那些是傀儡,她看见了鲜血飞溅,炸在红纱。
她惊恐愣在原地,他们隔着红纱相望,脚下一惊,她失足落了水。
沈知梨被记忆扰乱,踩上青苔,脚下不稳,身子失去平衡,朝绿油油的湖里倒去。
鹤承渊:“当心!”
他抛刀斩断即将伤她的树枝,伸手一捞,将人扯进怀里。
“我抱你。”他果断作出选择,弯腰抱起她时。
沈知梨拦住了他,她不知道那刻在想什么,她想自己跑出去,很倔强,想喘息。
鹤承渊愣了下,由她去了,她依旧带着他奔在高草中,刃刀在前斩草开路。
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要跑很远很远,费劲全力才能抵达彼岸。
可彼岸等待他们的又会是什么,无从得知。
断草如雨点扑面,模糊间他扭头看见了那处暗牢一晃而过……,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
他们狼狈跑出那座山头,沈知梨望着丛林,憋着的一口气总算叹了出来。
乱草刺入衣裳,鹤承渊耐心给她清理着。
沈知梨扶住他的胳膊让自己喘气。
她那架势,一股脑往前冲,完全是逃的架势。
鹤承渊给她理干净,自己身上还是一团乱糟,他的指尖捻走她发丝的枯叶,指尖转动,枯叶在她眼前转了一圈,逗她笑说道:“小铃铛忘记带出来了。”
沈知梨掐了他一把,“下次你戴。”
鹤承渊低笑,“那是我亲手做的,阿梨要给我做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