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梨愣神。
他……哭了?
“阿梨,我早死了,在很早很早之前,我一无所有,没有再可失去之物,唯有你,所以……你绝对不可以离开我。”谢故白反扣住她下颚的手颤抖着,蛊虫停在他指尖,离她的唇近在咫尺,“你以为我查不出你身体里的相情蛊吗?”
“吃了阴阳蛊,三月不下蛊,你会死的,把它下给我。”
“把它下给我吧。”
他仍然在期待原先那个无论如何都会选择他的阿梨,主动而又自愿对他献出她所有的爱意。
不该是这样抗拒,不应该,不允许!
沈知梨余光撇见那只蛊虫触角勾向她的肌肤,它在等待谢故白的命令。
她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气息凝固小心翼翼从口中吐出,生怕惊扰了它。
谢故白:“这么多日过去,你乖了不少,会好好吃饭了。”
“你看,你是跑不出去的,你懦弱,需要他人搭救,需要别人伸出援手,需要依附他人。”
“阿梨,是你说的,你爱我,永垂不朽,永世不变。”
“你乖乖的把身体里的相情蛊下给我。”
“求求你了,好不好。”
他的眼泪断了线砸在她身上,染湿她的薄衫。
沈知梨害怕的心跳震在耳中。
她绝不会把蛊下给谢故白,那是她最后的筹码,她的赌局……
她要赢下这一局,似乎料到自己的倔强之后的结局,她绝望闭上眼,对此不再挣扎,眼泪从脸颊滑落那刻,打在谢故白的手中。
他也无比清楚,她的选择,是果断不留余地的拒绝。
“你又何必做这无谓的挣扎,没有下出去的蛊,是斗不过我的,就算下给他又如何!!!”
谢故白震怒,他掰过她脸,眼泪疯砸,崩溃又失控,“阿梨,我们的蛊会赢过那个杀奴的。”
“我们这么多年情谊,比不过他短短两年吗!!!”
“回答我!”
“当初是你说的啊!誓言是你说的!是你亲口说的!”
“是你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要和我一辈子!是你说的!是你先说的!”
沈知梨紧闭双眼,不愿看他,无情丢来不变的那句,“谢故白,物是人非,你的阿梨死在去找你的那天,这具壳子里换人了。”
“说谎!”谢故白眉心狂跳,过了片刻,他的语气又柔了下来,“你把蛊下给我吧,求求你了……是与不是……不重要,不重要,你把蛊下给我,再爱上我……好不好……”
沈知梨缓缓睁开眼,泪水模糊视线,“谢故白,你连最爱之人都认不出来,深情不负,当真可笑。”
“沈知梨!!!”
沈知梨:“是我。不是你的阿梨。”
“你就这么爱那个杀奴!!!为了他!死也不愿意将蛊下给我!”
沈知梨唇瓣蠕动,坚定道:“对。我不会输,他也绝不会!”
谢故白嘴角抽搐,目眦欲裂,发了狠死掐住她的下颚,蛊虫顺着他的手爬进她的嘴中。
他眼泪落在她的脸颊,可她不屈,不妥协,不退缩,只是为了那个杀奴!
谢故白一把推开她,吞下另一只蛊,“那就赌赌看!”
喉咙搔痒,沈知梨抠着喉咙,趴在地上干呕,两种蛊在身体里迅速发生反应。
她浑身燥热难忍,疼痛蔓延全身,失了力气,歪过头木纳盯着金灿灿的阳光下,那满院洁白无瑕绽放的荼靡。
谢故白:“是黑是白!是输是赢!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事到如今,你还在等他!”
“沈知梨!很快!你就会忘了他,你的眼里只有我!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