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底下的两人互视一眼,才抬起头来。
沈知梨把碗放到桌面,望向鹤承渊,他面无表情盯着满桌子菜,又将目光放到沈知梨扒了一半的饭碗上。
桌上的几方视线火花带闪电,宋安这个没脑子的马屁精拖着凳子闪到君辞面前,才吱声就踩雷。
“大师兄近日厨艺不得了啊,陈常山几大仙家酒楼都比不上这味道。再怎么样一盘菜也能看出是啥啊,炒菜炒菜,什么叫炒菜,是做饭不是火化。”
沈知梨:“……”
宋安碗里放着鸡翅,端着碗凑近君辞寻个庇护,对鹤承渊道:“师弟你快尝尝,这可比……你那碳好吃多了。”
沈知梨身上架着几道目光,整个人都略显僵硬,她嘀咕道:“他比你大。”
宋安:“大?大也是师弟。”
“你原先不是可不乐意?还因抢了你宝贵的小师弟位找人欺负他。”
“那个……陈年往事不要再提,我现在把位置让给他好吧。”
“不好,你比我们都小,你要尊敬他,多少也要唤一句师兄。”
宋安:“我就小几个月!”
“几个月也是小,鹤承渊现在怎么说都是仙首,为什么还要受你的气。”
宋安一听,好不容易得来的年长位要飞了,当然不乐意,做仙首的师兄多沾光啊,做师弟……不行!
“他什么时候受我的气了!他这身功夫可都是我教的!”
“所以?那也无法改变你是师弟的事实。”
“那他还是杀……”
“他不是,总之你就是师弟,以后喊鹤承渊要喊师兄你知道了吗?”
宋安:“我知道什么,我……”
君辞打断道:“沈小姐手受伤了?”
沈知梨望向自己左手简单缠着的纱布,“没什么大事,是救阿紫的时候麻绳磨伤了。”
“这伤是师弟抱的吧。”
沈知梨转头看向鹤承渊,他的筷子摆在一端,饭菜一口没动,目光一动不动定在她的手心。
“是,没什么大事。”
她正要藏起手时,君辞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到他自己眼前。
沈知梨:“我我我……我真无大碍。”
君辞手法温柔为她拆去纱布,“师弟身手无人能敌,但细事包扎还需多找师兄弟请教。”
“我、这伤真没什么事。”沈知梨想将钳制住的手抽出来,却是遭不动声色握的更紧了。
“没什么事也要上药,小伤不及时处理容易恶化。”
沈知梨瞄了鹤承渊一眼,他一言不发就专注于她手上的伤痕,其实她的伤谈不上破皮小伤,甚至伤了肉,擦痕更是一条条恐怖渗血,沙带拆开,血便溢了些出来,有地方甚至泛脓了。
君辞仿佛意料之中,从旁拿出药粉小心撒在伤口上,不疼反倒冰凉舒适。
“治晚了些,若是早点一夜该愈合了。”
宋安添上一嘴,“大师兄连夜去枯草堂抓药磨草原来是做这用。”
一大早就为她备好了?
沈知梨:“多谢。”
君辞淡笑道:“不必说这些,沈小姐在药谷待了这么久,师父也教了你不少药理,如此说来,也算是师妹了。”
“嗯?我……是不是不妥……”
当初怪老头不收她为徒,虽教她药理知识,但也未承认她是药谷中人,起初她不明白为何,就连屋子都于男子安排在一处,后来才发现药谷没有女弟子……
倘若君辞真是颠覆皇权之人,那么这个药谷怕就是为他而备,养精蓄锐。
宋安这时候脑子就转的快了,接话道:“哪有什么不妥,大师兄都喊你师妹了,日后你就是药谷的人,你的事就是药谷的事,师妹,日后记得唤我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