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重,药谷并未用你试药。”
鹤承渊;“其他师兄可不像大师兄这般明事理。”
他那语气明嘲暗讽,阴阳怪气。
君辞面色僵住,“不知,其他师兄吐了何言?”
鹤承渊:“来来回回说的不就是那些,大师兄不如自己去问问。”
“君辞。”江无期抱臂斜倚于树干,难得的一本正经,打断他们,“你来找我何事?”
君辞侧身为他们让路,走向江无期,二人面对相谈。
江无期:“查的如何?”
沈知梨回头望了他们一眼,便带着鹤承渊走了,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提起,谷外多处村落遭灭一事,皆无发现尸体所在,唯有一家摆放着一口红木棺……
两人回到四方观,沈知梨捧出那碗茶放在他面前,还是想借机让他喝下去,虽然不知道怪老头又打的什么怪心思,神神秘秘,非要让他心甘情愿喝下茶再谈。
鹤承渊听见碗底叩桌之声,微微侧过头,“沈小姐,我们究竟要在药谷待多久?”
沈知梨坐下,托腮盯着他那双毒瞎的眼,“等你治好眼睛。”
“眼睛之事……可有着落?”
“没有。”她长叹口气,推过茶碗,“怪老头说你将这碗茶喝了,解毒一事,自然迎刃而解。”
鹤承渊指触及碗壁,触感冰凉,“这样,日日都要喝这茶,可我这眼睛却不见好。”
沈知梨沉默着。
他讪笑道:“无碍,沈小姐自然不会害我,你说的便是对的。”
他竟毫无犹豫端起碗来,到唇前时,透气的窗洒入一缕光照在晃动的水面,泛着浮光,沈知梨眼尖察觉这茶面有漂浮之物。
她抬手制止,碰到他手腕的刹那,鹤承渊也似想起何事来,两人手碗相撞,碗脱手,“咕咚”顺着鹤承渊的衣摆滚到地上,茶水洒在两人手心。
“沈小姐……”
“无事。”
沈知梨拾起碗,指腹搓摩碗边沾上的粉渣。
这个怪老头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把药粉洒入茶碗中的,他还真想给鹤承渊迷晕,再灌她那锅“剧毒”的药?
鹤承渊扶起她的胳膊,“山泉水是个什么味道?”
沈知梨:“你想喝?”
“我好奇。从未见过有淡花香的茶水,往日在赌场,是搅浑的泥浆,再渴都只有静等泥土沉淀才能喝。”鹤承渊对此不太在意,轻描淡写。
沈知梨问出意料之外的问题,“战完一场,只有一碗水吗?”
鹤承渊手指僵住,沉笑说:“对,只有,一碗。”
“一碗……带有泥浆的水……”她嘀咕着。
“若是遇雨天会好些,如果碰巧在深夜下雨,又转换赌场,那再幸运不过。”
他眼中的幸运……是在笼子里畅快淋漓喝饱雨水。
一字一句,云淡风轻,一笔带过,那是他的十年。
沈知梨转身出门拿小炉子和茶具,将小炉子往他怀里放,“走吧,我们去尝尝山泉水。”
他们准备从君辞带的正道去往灵湖,却发现今日灵湖口派了两名弟子把守,于是偷偷摸摸又从原先开辟的路进去了。
沈知梨牵着他的手,显得忙碌,时刻帮他注意头顶与脚下,他们一路顺畅,从木廊亭绕上山泉端。
山上繁枝叶茂,月色朦胧,溪水清澈,潺潺流淌,空气里薄雾清爽,夹杂若隐若现的淡花香。
沈知梨找了处石板平整的地,扶着鹤承渊坐下,将所有东西摆出来,才发现出门太急,没带柴也没带火。
鹤承渊没听见她的声音,于是问:“怎么了?”
“……没柴没火。”她目光晃了一圈,这里较为潮湿,周边的树叶还挂着露珠。
鹤承渊拾起一块石头,石头微潮,“难以生火,或许用花旺火煮茶,会有不一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