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岁咬着指尖,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睫在他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到底为什么要把事情闹成这样?”中年女声传来。应该是顾熠阑的妈妈。
顾熠阑恶劣地勾起唇角,打断了她的话:“我可以离婚。”
……
苏泽岁也想知道是什么承诺,此时竖着耳朵听。
“你不会以为用这种自折羽翼的方式,就能让我们跟苏泽岁断联吧?我有他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家族联姻,养育后代,本就是你们这些富二代该履行的义务。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同意,甚至反过来劝说你……”
顾父被他气笑了:“你不会真的相信没钱的家庭会有很多爱吧?我告诉你,大多数平凡人家,既没钱,也没爱,一辈子为了生计操劳,碌碌无为。真成了那样的人,你就后悔去吧。”
尤其是他才刚刚和顾熠阑和好,小别胜新婚,此时的他,比先前任何的时候都要更粘对方。
顾熠阑笑了:“是么?”
顾熠阑道:“不是所有人,都稀罕你的金钱和权力。你的衡量标准,是世俗赋予的。”
她把手机调到监控网页见面,却之间漆黑界面上一排红字的大字——
顾熠阑手指一下下地轻敲着着扶手,丝毫没有因为两人居高临下的态度而情绪波动。反而平静地反问,将主动权迅速拿回自己手中:“你们怎么知道他想被你们养?”
副驾驶的苏泽岁看了一下微信,果然有几条哥哥的未读消息,他扫了一遍,然后转头看向顾熠阑。
顾母按住了愤懑的顾父,打圆场对儿子道:“你想要什么?”
许久后,顾母才道:“你到底怎么了?我和你爸都这么处处包容你了,你就不能体谅我们一回吗?就为了那个不知所云的承诺,你死磕物理这么久。不务正业,整日往实验室跑,我们都默许了。你还想怎么样?”
注意到他的打量,顾熠阑放下手机,目不斜视道:“我也开心。”
见人走了,苏泽岁站起身,缓了缓有些发麻的腿,然后才顺着旋转楼梯,往一楼的客厅跑去。
他放轻动作,小跑两步,整个人躲在了楼梯转角,偷听起楼下人的对话。
“你!”面对这个回答,顾父比刚才还愤怒,气得几乎要站起身。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份耗尽多人心血的文件。
一进门,两人就将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了客厅茶几上,推向了顾熠阑。
苏泽岁默默记下。
他揉了揉还迷糊的眼眸,穿上小白兔拖鞋,就要推开房门,去找顾熠阑。
“你到底要干什么?顾熠阑。”顾母也倏然严肃地坐直了身体。
“没关系。我不喜欢赛车,只是迷恋赛车的感觉。但我现在找到了更好的替代活动。”
苏泽岁对哥哥表示再考虑考虑后,又编辑了一个朋友圈,把音乐剧照片和偷拍的顾熠阑照片放了进去,组成了一个九宫格——
这样的顾先生,不该被父母或任何俗人禁锢。
“追寻刺激,奶|头乐。”顾父不屑评价。
对不起,您暂时无权查看该网站。
她把手机丢在茶几上,屏幕上的界面落入三人的视线中。
***
顾熠阑笑了笑:“不打算再交换了。随便你们在家怎么审判和规划我的人生,我也无所谓知不知道了。”
苏泽岁迈着小腿,一溜烟跑到男人眼前,然后瞬间呆愣在了原地:“哥哥、你……你吐血了?”
说完,他又灵光一现,机智地补充道:“可以抱着,节省空间。”
顾母掏出手机,道:“除了跟你去学校,他连房门都基本不出,现在连家都不在了?”
顾熠阑抿了抿唇,道:“我什么也不要。我要过正常的生活,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顾熠阑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地交叠着,一条手臂散漫地搭在附上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扶手的边缘,目光闲散地落在某处。
顾父被他笑得莫名头皮发麻了一下,皱眉道:“我们给你提供远超正常家庭的钱权,你享受了福利,就想着脱身,一点责任都不担?白眼狼?”
苏泽岁身体一僵,却又在听到顾熠阑懒懒话音的时候重新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