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看到窦炽跟宇文宪站在一起,而宇文赟却落在最后,跟他们拉开了好长的距离,眼里的喜色顿时消散,闪过一丝恼怒,又即刻消失。
“阿宪。”
宇文邕笑着拉住弟弟的手,热情的邀请两人坐下来。
窦炽倒是很明白大事,不敢停留,请辞离开,宇文赟是想走又不敢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宇文赟看着他,更是生气,“愣在这里做什么?!”
宇文赟不太明白,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也坐下来?”
“坐下来干什么?出去!现在就出去!”
宇文赟打量着父亲的神色,更加困惑了,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下来。
宇文宪及时开了口,“阿赟,你先回去休息会。”
宇文赟这才低着头离开了。
宇文邕失望的看着离开的儿子,又看向了一旁的弟弟,“这厮向来是听不懂人话的,听不懂气话,也听不懂好话。愚蠢,无能!”
宇文宪轻声说道:“兄长,阿赟尚且年幼,岂能对他如此严厉呢?”
“况且,我看他的身上还有伤。兄长下手太过了些。”
“这是国家往后的储君,还请兄长勿要如此苛刻。”
宇文邕皱起了眉头,轻声说道:“就是因为他是嫡长子,所以我才对他严厉。”
“这并非是因为我不爱他,当下的局势你也明白,他读不好书,用不好剑,甚至连待人都不会,如何能继承父亲所留下的事业呢?如何能对付那些凶恶的敌人呢?”
“其他的事情,我都随你怎么说,唯独阿赟的事情上,你勿要再劝!”
宇文邕的性格倔强,但凡是自己所认定的事情,是怎么都不会去改的。
宇文宪也只能作罢。
两人不再谈论宇文赟,宇文邕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他并没有因为先前的战败而责怪宇文宪,反而是夸赞起弟弟的勇猛,对弟弟表露出的非凡的军事才能格外的欣慰。
如此夸赞了许久,宇文邕方才与他说起了正事。
宇文邕让众人暂且离开,等到屋内只剩下了兄弟二人的时候,他才缓缓说起自己的想法来。
宇文宪听闻,大惊失色。
“兄长想伐陈??”
宇文宪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家兄长,急忙说道:“兄长,当下如何还能出兵啊,我们在北面才刚刚吃了败仗,长安周围更是一片狼藉。”
“失之与北,取之以南。”
宇文邕平静的说道:“我不会再轻易与刘桃子交战了。”
“这次战事足以证明,刘桃子的国力已经在我们之上了。”
“我们当下得想办法提升国力,得为将来考虑才好。”
“我准备对宗室进行封王。”
“封王??”
宇文宪依旧是不太能理解。
宇文邕解释道:“先前我布诏令,打击大族,打击释家可都没有取得太大的突破,各项政策都只能局限在长安,无法到各地去。”
“我后来才想明白,这是因为地方上的人已经成了气候。”
“各地的官员们,或许对我是忠诚的,但是,比起我而言,他们对其宗族和友人们更加的忠贞。”
“这些官员,不是大族出身,就是军头出身,彼此利益交织,根本不在意国家的兴盛,所能看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利益。”
“而我大周的百姓们,竟会去帮助刘桃子的军队来对付我们自己人。”
“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地方上的这些虫豸们,将我的子民祸害到了什么地步??”
宇文邕的脸色阴沉,“我需要你来帮助我。”“过去宇文护多重用自己的儿子们,任由他们肆意妄为,我一直都恶之,可现在我却明白了些他的想法。”
“能治这些大族勋贵的,就只有宗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