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就是律学室出身,要弄他吧,还不好弄,一封书信送到他老师手里,你就得完蛋。”
“这上律学室的都是什么人啊?此政不善!”
押官顿时变脸,“你说什么?律学室如何?怎么就不善了?”
方开口这人顿时困惑,不知如何言语,身边有人低声给他说了几句,他恍然大悟。
“哦,哦,原来您家公子也上过律学室啊我不是说律学室的都不好,就是部分人,太爱说教,咳”
押官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
那老军官多少有些不明白,他问道:“不过,王公啊,以你的身份,给你家孩子请几个老师也不难吧,怎么会送他去律学室呢?那不是做吏吗?”
押官瞪了他一眼。
“你这老匹夫懂个什么?”
“还看不起律学室?我可告诉你,上一年取士,有许多律学室的考上了都在地方上当官嘞,这次八州官员,好几个县令都他妈的是从律学室出来的。”
“往后啊,律学出来的官肯定越来越多,再过二十年,保不准庙堂里都是他们的人!”
“你说我送我儿子进去做什么?往后他在地方当了官,那些上司都是他的同学,日子岂不是好过了许多?”
老军官恍然大悟。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呢?等回去之后,我也让我儿子进律学室!”
听到他的话,其余几个军官哈哈大笑。
“宿六斤!你可算了吧!”
“就你那儿子,二十多了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还去律学室?让他安心在兖州军当差,好好磨练箭术,争取早立军功,说不得往后还能有更大出路,这治学什么的,千万可别说了。”
众人有说有笑如此又走了一天多的道路。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口。
早有官员领着士卒们在此处等候着。
此处靠近灵山,乃是濮阳县的一处重要矿场。
南边的铁矿并没有北面那么多,也不如北面那么好开采,但是,也并非是什么都没有,就像这中原的濮阳周围,还是有一定规模的铁矿的。
这里也是河南地为数不多的过去齐国所设立铁官的地区。
他们将押送而来的囚犯们交接给了对方,在对方查明了这些囚犯的身份,签字画押之后,这些负责押送的官员们方才离开。
而新上任的铁官就要负责来安置这些人了。
中原各地的官员们还不曾全部赴任,依旧是有着许多空缺,此处的铁官倒是先凑齐了。
毕竟这治理中原是需要大量的工具的。
尽管河北的工具和应急的粮食正在源源不断的送往河南地,但是这新得的八州可一点都不小,况且需要的物资也很多,还需要本地也稍微力。
尤其是这些工具,在如今这个河南地,比起成效较慢的农桑业,制造业和商业显然更有利。
铁官已经招募了许多的无业人员,让他们在铁矿从事劳作,当然,他们的工作时间或者住所等诸多方面,跟这些来服役的囚犯还是不一样的。
当初就有官员上奏,希望能多招募人员来从事铁矿工作。
而在河南地,这提议终于派上了用场。
官府可以临时的进行救济,但是不能一直都救济,得给人找个事来干,这制造业就成为了当下最适合做的事情。
像那洛州刺史源彪,就通过了雇佣民夫来修建道路,修复交通的方式来给无产者找事干,在兖州这边地区,官府则是通过铁矿来安置百姓,可谓是一劳多得。
铁官吩咐左右的军士们盯紧了这些新来的囚犯,勿要出现什么乱事。
而后,他就去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些囚犯们被士卒们押解着送往临时的住所。
这些人过去都是高高在上。
他们有的是地方豪族,有的则是寺庙高僧,有的天生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