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劝他,也愿意给他多分点,他不满意,还说了不该说的话,扬言干脆捅出去,被公安撸掉,都别赚了。
到这一步就没法子了。我同老二、老三都商量了下,岛上专门有个房间,位置安静偏僻,也不太潮。把他关那了,每天照旧好吃好喝送进去。
就算这样,我对他一点杀心没起过。走私归走私,杀人我不擅长,真的。更别说,他是我一起吃过苦头走过来的兄弟。
每过一两周,我和老二、老三都会去看看他,规劝他一趟。
前年的7月,是7月22号这天吧,我还记得那天中午海面有些地方下了一阵雨,但我们岛上却滴雨没下,海上面下雨有时就是这样,一片一片的。
中午我们三个又去劝他。一推开房门,房间空的不见人。我们正奇怪,听到身后响动。原来老四躲在门背后,趁我们进门,撒腿就跑。
我们几个人的事,也不想惊动手下那帮人。但我们三个都清楚一点,这次要是老四跑了,绝对真的会出去揭,来个鱼死网破。
到了这,已经不是什么起不起杀心的事了。老四没法活下去了。他活着,我们就都得死。
关他的那屋,跟平时冷库、搬运区根本不在一块,隔了围墙。我们四个在围墙外追的追、跑的跑。
他到底跑不过我们仨,但也一直跑到了岛的边上,离海也就十来米远了。
老二抬腿踹倒了他,老三搬起一块大石头,准备照脑袋砸,把他活活砸死。
是我拉住了老二老三。兄弟一场,我不想老四被砸个稀巴烂,死得那么难看。
地上刚好有一截断绳子,应该是报废的箩筐被处理的时候,掉在那儿的。
我捡起那截绳子,套在了老四的脖子上……
虽然老四被勒住,不出一点声音,可我还是怕,怕叫人撞见。
我抬头看了眼几米外的围墙。搬货区在围墙的里头,往围墙里还要走几十米,说实话挺远,里面工人们肯定是注意不到围墙外这些动静的。
特意看了一眼,围墙上光溜溜的连鸟都没一只。
这样我才放心了,一直送老四咽了气。
人没了,肯定要处理。事情很突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弄。我心里头慌慌的,同老二老三一起,抬起老四,趁着围墙里面那些人注意不到外面生的一切,赶紧把老四搬回了那间偏僻的房间。
一屁股坐房间的地上,我才现手在抖。我说过,我不擅长杀人的,也不爱杀人。我和老二老三在屋里商量了好一会。从情分上,我是想把老四埋岛上,兄弟一场,怎么也算是入土为安了。
但是老二老三不同意,劝我冷静点,埋岛上的话,万一哪天有个什么事,来场搜查什么的,挖出来就是铁证。
我想想也不是没道理,最后商量来商量去,还是抛海里最安全。
当然不能抛在斑鸠岛旁边,到底要抛多远,选什么地方抛,又商量了好一阵。
最后地方也定了,并说好到时得用石头把老四绑上,抛的时候一直沉到海底,这样就不容易漂上来被人看到了。
一切商量完,估计怕是有半个来钟头过去了吧?
提到绑绳子,我才突然想到,前头用来勒老四的绳索,我还顺手就丢在原地,没有捡走呢?
虽然其实扔在那问题也不大,可那说到底也是杀人用过的东西,我们三个总觉得扔在那儿不踏实。
把那间密不透风的房屋重新锁死,打算等半夜再过来弄抛尸的事。我们三个沿着原路往海边找,准备找到那根绳索,捡好,到时一起抛海里去。
一直走到勒死老四的那个地方,看到绳子就在地上,我弯腰去捡起来。
等我把绳子捡在手上,眼睛随意往海面方向望了一眼。这一望,我整个人差点就要跳起,胸口跟被石头撞了一样,咚咚跳得厉害。
岛边一棵大树附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三个人站在一条船上。
我还特意瞄了一眼,挺破旧的一条船,上面写着“得福”两个大字。
老二老三差不多也同时看到了,都愣在了那里。
说实话,平时斑鸠岛还是很少有外人过来的。一个月偶尔有那么几个人来避风躲雨,也都是呆在我们专门搭的一个篷子里。突然有人在这个位置冒出来,太少见了。
我脑子嗡嗡直响,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们杀人的事是不是被他们都瞧在眼里了。
但也就一两秒之间,我默想了一下,杀人都是半个钟头前的事了,这条“得福”破船不会已经停在这半小时了吧?
再说,前头杀老四的时候,没太留意到有三个人杵在岸边啊?
想到这,我迅镇定下来,没事儿一样,冲船上那三人笑了一下,还用没拿绳子的那只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去篷子那儿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