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顿时捧腹,伏在一旁桌案上,笑得前仰后合,手上还拍打了两下。
薛宝钗:“……”
……
沉寂了数月之久的京城,在破晓之后,正阳门下,百姓们便见得一架架囚车驶进。
官兵环绕看守,囚车之上的人皆是奄奄一息,满脸全无血色,身子还被冷风吹得颤抖不止。
这被远道押来的罪犯,不是穷凶极恶之徒,便是位高权重之辈,由此便因得众人围观。
“这是哪里来的,你们可听了?”
“哪里来?当然是江南来的,瞧他们穿得单薄,都不知这京城的数九天有多冷。”
“江南?安京侯不是在江南主政吗?”
“没错,就是安京侯押送入京的,这都是大官,连江浙的丞相都押来了。”
“嘶,这么厉害?这是犯了什么罪过。”
“和安京侯作对,当然不是好人了,押送入京肯定是要问斩了,等瞧热闹就好。这些个贪官污吏,一并杀了才对。”
“……”
人群熙熙攘攘,吵闹声不断。
一路上,他们也都见得太多了,双目涣散无神,被折磨的快要不成人形,只求一死。
过了正阳门,早有宦官在此处等候。
“尊陛下口谕,罪臣钱仕渊,孙逸才,徐耀祖,甄应嘉等,收入诏狱,择日问斩!”
皇城内,大殿上,
早该散去的朝会,此刻却还没结束,只因一封战报入内,让这朝会不得不继续进行。
战报呈上御案,隆祐帝眉头微皱,心中略有担忧。
如今国库的情况,已经无法再兴战事了,若是有女真人袭边,还真是不好应对。
但军伍出身的隆祐帝,作为马上皇帝,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展开信笺就通读起来。
下方,大臣们不敢直视陛下的脸色,便就当堂窃窃私语起来,问着是哪里又兴了战事。
自多年前北蛮之祸,京畿三辅的生机还未完全恢复,自紫荆关至京城脚下,十户只余三四,大昌根本经不起再打大仗了。
还没等众人议论几声,便听得隆祐帝的大笑声回荡在殿前。
“痛快,痛快!”
隆祐帝将信纸拍在岸上,不禁喝彩了几声。
这一异常举动,将一旁持着净鞭的夏守忠都惊得不轻,忍不住斜眼过来,瞧瞧是什么事。
众人虽然不知是哪门子的战报,但见隆祐帝的反应,便就知道是捷报了,也都松了口气,拱手祝贺着。
隆祐帝一挥手道:“安相,你来读一读这战报,给众爱卿听听。”
“遵命。”
年愈耄耋的安景钟,身形愈的老态龙钟,体恤他为前朝老臣,隆祐帝还在早朝上设了坐,但安景钟坐得真叫如坐针毡。
他早就知道了赵德庸事,作为江浙出身的人,他脱不开干系。
在此之前已经多次乞骸骨了,可隆祐帝偏是不许。
而今日这一份战报入朝堂,安景钟隐隐约约猜到了,或许是与此案有关,若不然,隆祐帝也没必要让他来读。
由夏守忠搀扶着起身,安景钟接过了战报,沉了几口气,一道苍老之声响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