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拍桌案道:“当然了,你们不知,府丞大人头上没有官帽了!”
众人不解,按理说府丞也在沧浪亭,若是因为什么大案牵扯,应当同早先的那批人一起拿下的,不知为何如今却单单的卸掉了顶戴袍服,实在太奇怪了。
众人深思着半晌,还是问道:“到底因为什么事,难道府丞大人得罪了侯爷不成?”
那人点点头,“当然是得罪了,而且深深的得罪了。”
环视周遭,又侃侃道:“京城里便是走街串巷的都知道侯爷的喜好,徐家也知道了,花了三万两重金将长洲的那个小戏班子买来了,就是为了献给侯爷,那一个个小丫头长得多水灵,你们可曾听闻过,那脸蛋一掐就要出水啊。”
“就这侯爷也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是府丞大人献上去之后,没饱了侯爷的胃口。”
众人一听,顿时口干舌燥,不禁都多喝了几口茶。
“侯爷竟这般厉害?”
“当然,侯爷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在万军从中取了北蛮可汗级的人。还不止于此呢,林御史你们可有听闻?”
“两淮巡盐御史林大人呀,这谁能没听闻,江淮之地谁人不对其退避三舍?那一个个盐兵凶猛的很,比巡检司的凶戾的多了。”
“是他,他的爱女,如今就伴在安京侯左右呢。昨日就因为她夺取诗魁,其他人不允,安京侯便就大雷霆了,而且,此女还不足及笄呢。”
“只是因为这点事,就抓了钱大人他们,不应该吧?”
“可能也是试探下钱大人他们,会不会按照安京侯的心意来做事,不然为何让人假扮来苏州,而安京侯一直藏在暗处做事。”
众人皆以为此话有理,默默点着头。
始终在一旁旁听的老妪,登时挤了进来问道:“乘船来的安京侯是假扮的,果真?”
“当然是真的了,侯爷进沧浪亭的时候,还和不少学子起了争执,并答了门前第一道题呢,许多人都看见了。只是当时不知那个人是安京侯,化用好似是京城理国公家子弟,柳湘莲的名号。”
“柳湘莲?”听得这几个字,老妪脑中平地响起惊雷,愕然当场。
“客官们,小食到了,吃的时候多喝茶,润润嗓子。”
茶楼里吵得热火朝天,而柜台处走来了一个小姑娘,模样出挑,额前一点胭脂痣,十分醒目。
“掌柜的,开一间二楼的茶室,要浓香的红茶,另取一些糕点,掌柜的您一并送来。”
听来人说要自己去送,掌柜的抬起了眼,端详了下。
要掌柜的亲自去送,多半是要打探些什么消息,而卖消息肯定比卖茶更有赚头,而且还不必入账,翠华轩的掌柜能腰缠万贯,倚靠的便是这油水。
瞧这小丫头的装束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丫鬟,面相极为出众,掌柜的也不敢怠慢,连声应了下来。
“好,好,客官在茶室内等这便是。只是由小老儿去送茶,打点的钱可不少,若是家中公子吝惜钱财,可寻个小二去。”
香菱从袖口取出一张百两的印钞放在了柜面上。
掌柜的顿时喜笑颜开,知道了人家是个懂行的,忙道:“好,贵客稍待,小老儿这便去沏茶。”
香菱前脚刚走,后面就被从人群中挤出来的老妪注意到了。
“英莲?”
老妪忙扯出一旁递茶的小二问道:“方才那姑娘在哪间茶室?”
……
“贵客久等了,您要的上好浓茶。”
翠华轩掌柜一入门,便先立在了横亘茶室的屏风之后,莫有应答,是不会贸然再往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