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海宗修士齐齐一愣,随即抬起头来。
只见天空之中,两道人影并肩而立,在月光照耀下,身影半明半暗,夜风吹拂而过,衣衫猎猎飘动,仿佛神仙中人。
几道遁光冲天而起,隔着护宗大阵,紧紧盯着两人,眼神惊疑不定。
其中一人正是镇海宗的太上长老赵凌松,一眼便认出两人身份,神情凝重道:“可是陈真人当面?”
陈渊扫视一圈:“玉海真人何在?”
他话音刚落,又是数道遁光飞上天空,皆是散发出元婴气机。
其中一道遁光从青罡峰中飞出,来到众人身前,停了下来,现出身形,正是玉海真人。
他上下打量着陈渊,散开神识,却如泥牛入海,根本看不出陈渊的修为深浅,也没有发现有其他修士的身影。
玉海真人沉吟一下,摆了摆手,立刻有一名元婴修士落下遁光,安排一众低阶弟子暂避。
他抱拳一拜:“陈道友远来是客,不知有何贵干?”
陈渊冷冷道:“陈某已经说过,今夜踏月而来,特为灭尔全宗,报仇雪恨。”
玉海真人心中一沉,散开神识,将镇海岛周围仔细扫视一遍,仍旧没有任何发现。
他目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问道:“陈道友此言何意,莫非是想单枪匹马,与本宗为敌?”
其他元婴修士也在查探周围情形,但也没有任何发现,不免心中生疑。
陈渊为镇海宗所忌惮,并非因为他元婴后期的修为,而是因为他交游广阔,能够请动三大宗门长老出手助拳。
若只是陈渊一人,即便他元婴中期时,就能与掌门真人分庭抗礼。
现在成就大修士,实力更胜过掌门真人,但也奈何不了镇海宗。
敬舒涵忽然一笑,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对付镇海宗,夫君一人就已经够了,何须其他帮手?”
玉海真人闻言,不由眉头一皱。
陈渊威震玉清海,他自然要以礼相待。
但敬舒涵一个元婴初期的女修,竟也敢在他面前放肆。
陈渊再强,终究也只是一个大修士。
敬舒涵就算是他的道侣,也不应对玉海真人无礼。
不过只有两人前来,远不是镇海宗的对手,敬舒涵却底气十足,不免让玉海真人心生疑虑,不敢发作。
天机门即将大举来攻,在此紧要关头,镇海宗绝不能再与陈渊动手。
他没有理会敬舒涵,转而看向陈渊,抱拳一拜:“陈道友修为高深,神通广大,自然是无人能及。”
“但道友若想凭借一人之力,覆灭本派,却也不易。”
“当年之事只是一场误会,皆是云天怂恿,在下受其蛊惑,现在也是懊悔不已。”
“常言道人死债消,云天已为道友所杀,在下虽然与道友切磋过一场,但道友并未吃亏,反而名扬玉清海。”
“在下也曾让赵师弟参加道友的双修大典,奉上贺礼赔罪,拳拳之心,天日可鉴。”
“若是道友仍心存不满,有何条件,尽管提出。”
“只要不涉及本派存亡,在下绝不推辞。”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神情更是极为真挚,甚至主动施展神通,让每一个镇海宗修士,都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愣住了,玉海真人身为镇海宗掌门,却如此低声下气,几乎是任人宰割,毫无玉清海第一大宗的风骨。
不过他们随即苦笑起来,现在的镇海宗,还能称之为玉清海第一大宗么?
天机门只是一封檄文,便让镇海宗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