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夜风裹挟着清凉,轻轻掀起蓝印花布的窗帘。
煤油灯在墙面上投下暖橘色的光晕,将依偎在炕头难分难舍的两道剪影勾勒成一道唯美的画面。
陆川的手指正无意识地绕着小丫头额前的碎发,目光却温柔地落在她腹部上——那里有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宝贝。
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马上要分开了,好不舍啊!
夏红旗也不舍。
自从结婚后,两人就从来没有分开过。
陆川这么一走,得好多天见不到呢。
视线依依不舍地落在男人好看脸上,她忽然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你瞧,宝宝也不舍得爸爸呢。"
话音未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川就觉得,掌心下似是传来轻微的悸动,像春日破土的新芽顶开冻土,又像深海的游鱼轻啄珊瑚。
陆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鼻腔里蓦地涌起酸涩,这奇妙而神圣的生命律动,比他第一次握住小丫头的手时还要令人颤栗。
"明天。。。"他沙哑着嗓子开口,却被媳妇温软的指尖抵住嘴唇。
“不要说了,我懂,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随即,她的唇,印在他唇上。
“不要担心我,记住,在外面,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和宝宝,在家里,等你回来。”女孩子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同样带着对难男人外出的担忧。
他的唇,瞬间覆盖过来。
唇齿碰触时,两人心里都掀起一阵战栗、
窗外的月光,如水一样,温柔,缱绻。
他眉间褶皱里藏着的,分明是比离愁更深的不安。
她亲吻着他,想化开他眉宇间的褶皱,可是越亲越难以割舍。
林慧茹端着青瓷果盘站在门口,正听见屋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雕花木门透出的暖光在她脚边画出一道金色的分界线,她端着果盘,犹豫了片刻,悄悄转身离开。
那轻微细碎的脚步声,让夏红旗突然停了下来。
她的唇,从男人身上移开,扭头看向门口。
“刚才应该是我妈妈来了,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夏红旗说着,想起身。
却被男人一把拉过来,再次封住了唇。
“没,没听到声音。”他沙哑着声音道:“或者,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所以离开了。”
“媳妇儿,明天就要离开了,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夏红旗的唇,又迎了上去。
可是,她好像又听到母亲的脚步声走近了,夏红旗惊慌地赶紧坐起来,想着这个时候,母亲每天都习惯给自己送点水果。
想着,夏红旗最终还是从男人怀里挣扎开了。
不能惹火啊,她现在还有身孕呢。
可男人不放过她,她刚挣扎要坐起,他一把又把她捞了回来。
“别动。”
男人声音带着隐忍,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的腰,就怕碰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夏红旗伸手摸了摸陆川的脸。
“可是什么?”他的声音越发沙哑。“那个,临别之前,真不想要那个?”
“哪个呀?”她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