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看到联袂而来的陈曼秋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在捕捉到陈曼秋脸上掩饰不住的颓然时,还是没直接把人撵出去。
“进来坐下说吧。”
陈曼秋攥紧手里的小包走进去,坐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嗤之以鼻的地方竟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好出很多很多。
在盛夏的努力下,暂时安置在回收处中的生产线已经趋于完善,每日产量可观。
而服装店跟各大商场服装柜台的合作也很顺利,生产出来的衣服基本上是刚下生产线就会被拉走,不存在所谓的滞销期。
店里的生意也很好。
盛夏半个月前在矿上帮了大忙,人们口口相传的对服装店里的东西带了滤镜来看,连着好多天都是客满登门,一刻都没能让人闲着。
盛夏猜到陈曼秋的来意,开门见山地说:“医药费不够了?”
顾戎去过一次医院,所以盛夏很清楚现在的状况。
按理说这次受伤住院的人都该走的是工伤程序,但盛开杰身为事故的主要负责人,他不在这个被包含的范围内。
盛开杰在医院的全部支出都需要自费,但盛家早就没钱了。
陈曼秋的小资享受和盛诗诗惹出的祸,把盛开杰多年攒下的家底一次掏空,现在到了要往医院交钱的时候,处处都是难题。
陈曼秋惨白着脸:“那是你爸爸。”
“盛夏,你对我有意见没关系,但你总不能不管你爸爸的死活吧?”
盛夏没想到这人一来就是道德绑架,气得好笑:“那你之前怎么不记得他是我爸呢?”
把她扫地出门的时候,她就是不折不扣的外人。
现在遇上麻烦了,突然又认识人了?
陈曼秋脸上惨白再多三分:“你爸爸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工作上的重大失误带来的直接后果,以及肢体上的残缺对盛开杰的打击不是一星半点。
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术后还没清醒没力气的时候也没什么,可现在人的意识恢复了,整日整日的发脾气摔打不休,闹得病房里几乎没办法待人。
盛诗诗前日刚被搪瓷缸子砸了脑袋,头破血流地跑出去。
谁都熬不住了。
盛夏摩挲着指腹没接话。
陈曼秋深深吸气:“我知道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你爸爸和我对你都有很多疏忽,血脉亲缘是断不开的。”
“你姓盛,是盛开杰的女儿,哪怕你不想承认,这个标签也会一直伴随你的一生,你爸爸的事儿,你要是都不帮着想办法,那就没有人会救他了。”
陈曼秋还在绞尽脑汁想措辞,盛夏打了个响指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微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
“来都来了,除了这一箩筐的废话,你肯定还有别的话想说的,对吧?”
盛夏不耐烦地掐断她的废话连篇,懒懒道:“所以为什么不在我失去耐心之前,把想说的重点一次说清楚呢?”
“陈阿姨,你最好搞清楚你我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