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怎么拼命赶路,却也来不及见父亲最后一面。
“走的时候好好的……”
为什么现在却是天人永隔?
从昨日得知父亲死讯开始,顾知棠便一直都在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
此时此刻,她与父亲独处,她才可以尽情的宣泄自己的痛苦。
眼泪自眼眶涌出,冲刷脸上的血痕。
眼泪都流不及,来不及宣泄她的内心的悲伤。
内心巨大的痛苦似乎将她整个人自内而外的撕裂,她痛苦的张大嘴,口中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但却悲伤已至极点。
她也只是个从小被娇养长大的贵女,纵然身怀武艺,却从未真刀真枪的跟谁对战过。
昨夜她第一次与人搏斗便是生死相搏。
因为她要带走她的父亲。
否则,她父亲的尸身体便会被敌军折辱。
蛮军多有取敌军头颅为酒盅的习俗。
她绝不会让父亲尸体落到敌军的手中!
即便昨夜她无法带父亲离开若水城,她也宁愿将父亲尸体焚毁!
顾知棠痛哭一场之后跪伏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过,因为寒冷顾知棠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抬头,鲜血和眼泪已经干涸在脸上,整张脸已经干得似乎下一刻就要裂开。
在山林之中,天色似乎总会晚一些。
哭够了,宣泄够了,就该为前路盘算了。
顾知棠起身去捡柴禾,从下午捡到天黑,顾知棠捡了很大一堆柴禾。
暮色温柔的舔抵山林时,顾知棠将肃国公搬到了柴禾之上。
“父亲,阿萝要带您回家只有将您化作骨灰带走,否则,越往京师走,天气越暖和,您的身体……撑不住。”
顾知棠说完,磕了一个头。
“你放心,阿萝会保护好栩儿,保护好自己。您的冤屈,无论是谁给您的,阿萝都会为您申冤。”
“您为国征战,鞠躬尽瘁,阿萝绝不允许您背负万世骂名!”
顾知棠再磕头。
“今生有您为父亲,是阿萝之幸。”